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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高中,我会想起澳生当年在路灯下向我告白然后被我拒绝,然后一直不舍不弃。我害怕接受别人的真心,因为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我更害怕的是别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好不容易逃离了我的父亲,我以为遇到石今就是遇到了贵人,没想到却是堕入更深的深渊。我在南城中学一直很低调,我故意做错题把分数控制在中游,我平日里沉默寡言生怕同别人建立联系,我一直维持着内向乖乖女的形象,可是为什么还是有人来找我。我其实很害怕,害怕人与人之间的联结,可是无论是徐清,澳生,还是沈源,都向我奔来,包括顾老师,也一直照顾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挂念,我明明就是一个破败凋零的人。这些年来,澳生一点点填补着我内心的空洞,可是我的心依旧千疮百孔。我时常做梦会梦见浑身湿漉漉的母亲拿着菜刀站在我的窗前,会梦到父亲喝醉酒将酒瓶摔到我的头上,会梦到犹疑不决的林嘉木转身留给我一个背影,也会会梦到石今抚摸我的身体,很多很多。
澳生说,他第一次见我时觉得我身上有一种很强的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有一种更强烈的破碎感,让他忍不住想摸摸我的头抱抱我,可是每每我与别人招呼,必是带着甜甜的笑容,又让他觉得自己看到的只是错觉。
直到他一次次表白被拒,他觉得我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于是一直不放弃。直到高考结束,我决定了结一切的那一天,他对我不依不饶求一个理由,将殒之人,我坦白了一切。从我破败不堪的家到错认贼人为恩人到被在乎的人抛弃到被石今折磨,所有的所有我都告诉了他。我本来以为这样的我会令他唾弃,会让他离开,可是他却抱住了我摸摸我的头,告诉我他不在乎。那一刻,眼中的大坝决堤,那一刻我不再孤苦伶仃不再随风飘零。
过去的生活就过去吧,即使他人离别时会道一句后会有期,我也会在心中默默念道: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