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为省钱而不吃晚饭,她不要当个饿死鬼上路啊——
炫金的黑羽马面裙横跨白绾卿的小腿,隔着一段距离,周子虚空出一只胳膊拦在白绾卿与人群间。
此刻,他们靠在蜡烛墙边,没有情侣般的暧昧求爱,没有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
白绾卿想,现场所有人的眼里,只会有眼前的修罗炼狱。
想活着,就得先挡住“恶鬼们”的误伤。
白绾卿问周子虚,“你是好人吗?”
哗——
绽放红色洋桔梗犹如无烬无灭的红莲烈火,三生灼华,倾世沉醉。
周子虚握住伞柄,单手撑开红伞挡住白绾卿的视线。
没有触碰,膝上红艳的玫瑰没有温度,栩栩如生的折纸散发栀子静谧的幽香,花束尚未褪去显眼的绿节。
周围声势浩大,他们紧紧相拥。
棕色的木质长柄握在男人的手里,像一根会施法的魔法棒,惹人心烦意乱的恐慌消失不见。
抬头,白绾卿看到伞柄上的檀木刻字,手欠,指腹忍不住去探伞柄内弯道的刻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满白头。
白绾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绾卿嘴角本能地浮起一丝苦涩,喉咙发干,像是吞下一筐罗的钢针,胸口堵着一块干冰。
阖眼,白绾卿压抑眼皮的酸胀,整个人克制又孤独。
“你有心上人?”
刚有点心动,现在没了,还是她周哥最好。
末日灾难面前,白绾卿认为自己还是对死亡的恐惧更多些。
周子虚微微贴近,声音如蛊惑般抚过心尖。
“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唐僧念咒吗?
像段三儿那扒皮给她洗脑,好骗她银行卡的密码?
氧气稀薄,白绾卿有些恍惚。
水越来越深,为了降低重心,他们只能挤在变形车厢的三角空间里。
水已经淹没白绾卿的脚踝。
周子虚注意到,一把把白绾卿抱起,耳边轻声低语。
“怕死吗?”
这感觉说不上来,白绾卿也不知道自己这会是兴奋还是紧张。
感觉心跳地有点超速。
没得到白绾卿的回应,周子虚拉开距离,挥伞化刃。
“别怕,龙王不保,我保你。”
耳边鸣响不断,人声越来越小。
白绾卿看着从远处来势汹汹的地下水翻涌滚滚,车厢仿佛化成深海漩涡将自己吞噬。
应激障碍发作。
白绾卿晕死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酥耳低哑将白绾卿唤醒。
还好不是闹钟,要是每天早上闹铃也是这个声音,白绾卿就不睡觉天天晚上守着手机等天亮。
白绾卿抬眼望去,微弱的可视区域空无一人,背后是回荡空谷的幽鸣。
胸前暖暖的,还是那股好闻的香味。
还是他,虽然不是夫妻,但周子虚也没大难临头各自飞。
周子虚背着白绾卿淌向一眼无边的铁轨艰难往前,脖颈感受到羽翼般的睫毛轻轻扫过的酥痒。
是白绾卿故意的。
她想告诉他,她醒了。
“好点了吗?”
周子回头,无意间靠近白绾卿红唇,四目相对,一呼一吸,鼻尖温暖的香甜令人着迷。
白绾卿脖子一软,脑袋乖乖趴着,地底下的隧道气味不好闻。
白绾卿实在打不起精神,淡淡嗯了一声。
周子虚提议,“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你点歌。”
白绾卿做过KTV收银,点歌房半小时四十五。
白绾卿想起刚被冲走的五英镑零钱,艰难直起脖子摇摇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