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触摸它。
艾丝特尔假借调整底座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把水晶球挪远了。“这是从您的拍卖会上得到的,您不记得了吗?”
“……拍品那么多,我不是每一样都能经手……”罗尔德不情不愿地收了手,靠上身后的椅背,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好了,开始你的考试吧。”
漫长的沉默,艾丝特尔一头雾水,第一次在考场上感到如此的迷茫。
“……我需要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罗尔德皱起眉毛,表现得就像她问了什么显而易见的愚蠢问题。“占卜,当然,这是占卜考试。”
“……”
艾丝特尔怀疑他根本没听懂。之前那些科目的操作考试都由专业的人员评判考生表现,而这位罗尔德先生显然对占卜一窍不通。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避嫌,特里劳妮教授都比他更适合当考官。
“罗尔德先生,我是说,使用水晶球占卜的时候,我需要想些什么主题?”她放慢语速,更详细地问道。
罗尔德一愣,接着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呢?”他埋怨着,看上去突然变得着急且不安,从口袋里抽出一个迷你笔记本,飞快地翻到了其中一页,“——对,是的,你需要想……橙子!”
这回换艾丝特尔一愣了,“……什么?”
罗尔德盯着笔记,自言自语般重复了一遍,“是……origin。对,没错。”
“……可以说得再详细一些吗?具体是指哪一方面?”
“O-R-I-G-I-N,我只能告诉你这个,这是规定。”罗尔德合上笔记,把它放回口袋,“快点开始,你待会儿不是还有魁地奇比赛吗?别再耽搁时间了!”
艾丝特尔没再多问,反正从他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既然如此,不妨把它当成一道半命题论文,“origin”是已知的唯一主题,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选择一个合适的切入口去破题:血统和出身是个敏感话题,她不确定这位罗尔德先生的接受程度,这毕竟是场考试,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人体肌肉与神经的起端专业性太强,伊妮德一定对此了解得很透彻,但自己这种半吊子治疗师如果硬着头皮讲下去,应该只会弄巧成拙。
排除掉这些之后,还有一个万能的解析,这个主题最初的含义——很像那种综述性论文,出不出彩另说,但至少不会出错。
本源……一切的本源,究竟是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艾丝特尔闭上眼睛,同时用双手轻轻托住了水晶球。
她并不指望自己真的能从中得到什么确切的结果,这本身就是个模糊的意象,包括邓布利多在内,千百年间从来就没有哲学家能给出让所有人都接受认同的答案。因此,无论看到什么都没关系,无论向罗尔德先生描述什么也都没关系——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一会儿她还要比赛呢。
这样乐观地想着,她睁开了眼睛。在水晶球耀眼的光辉之下,在连接了十指的冰凉触感之中,不久,她意识到自己错了。
出口处的两人已经等待了很久,杜鲁门每隔一段期间就会看一眼手表,马蒂诺甚至把耳朵紧紧贴在了门上。考场内部传不出任何动静,他们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毕竟他们都没有选修占卜课。
终于,在杜鲁门第二十五次确认时间之后,考场的门从内部打开了,差点撞到马蒂诺的鼻子。
“你怎么才出来?”马蒂诺抱怨着后退了一步,“我们负责押送你去球场比赛,快点……”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因为他注意到了艾丝特尔异常的状态,换做以往,她绝对会不客气地反击他的用词,但现在她却一声不吭,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不只是没有表情,凑近一看双眼又红又肿,下方好像还有两道未干的水痕……梅林啊。
杜鲁门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被迫上前接替了已经僵住的马蒂诺,从艾丝特尔手中小心地取下了她的手提箱。艾丝特尔没有任何反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睛看似望着前方,实则木然、空洞,没有焦点。同学七年,他们还从未见她这幅样子过,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