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真在啊,那幢房子后来也没人进去住,要是能找到那颗宝石——”
“好了。”我把卡夫饼塞进了他嘴里:“吃完了出门。”
我想带他看看属于我的纽约,当然啦,主要是我自己想看,小时候去过的游乐园,历史自然博物馆,艺术中心,学校附近的书店,会和朋友们一起去的棒球场,公园的滑冰场正在举办日间音乐会……
太多地方,都是我的记忆。
那个充满了雾的纽约也是我的城市,但回到这儿的一天,我才发现我有多想念过去的它。
一天,三天,一周,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扎普,起床了!”我叫道。
扎普在床上翻了个身,躲进被子里:“好困……”
都九点了,他竟然还在睡觉,订了票的戏剧就要开演了。
“快!起!来!”我要拉他。
他一个扭头:“让我亲亲我就——”
我转身就走。
他立刻扑过来,拉住我的手:“好,我起,我起。”
再普通不过的石板路也走得我心情雀跃,一只觉得难看倒不行得脚手架甚至有了古代建筑的美丽,阳光落在树丛中,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读树种标牌。
扎普在我身旁打了个哈欠:“话说,我能不能离开一下?”
我差点儿说“当然”,愣了一下后问他:“去哪里?”
“也不去哪儿,”他说,“就是想走走。”
更叫人怀疑了。
他被我盯得移开视线,吐了口气:“算了,我直接说了!好无聊啊,去了那么多地方,我已经玩够了。”
“你想去哪里?能让你花天酒地的地方?”我抱起手臂:“你知不知道这种和平有多——”
“反正这是你家,你就想呆在这里,那座到处都是危险的城市,你就是讨厌,不想回去呗。”他大步往前走:“你就盯着那棵和我的脸完全不能比的树看吧,反正它马上就要死了!”
前半句话我听了还想笑,后半句话让我的火“蹭”一下冒了出来,什么叫马上就要死了……
“给我站住!”我叫道。
扎普一直往前。
我冲了过去,要按住他肩膀,他几乎是下意识还了手,扣住我的手腕要将我摔在地上。我则转了个身,从他手里挣脱,挥了一拳过去。
路边很快出现围观的人,开始是路边的人侧目,接着有人鼓起了掌。
“这是在拍戏?”
“什么表演?”
“大白天就这么激烈,到了晚上可要怎么办?”
我和扎普交起手来,我竟感到敌不过他。
没用术式的情况下,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的体术,扎普却凭借力量完全将我压制。三次反击都失败,他放了手,一脸得意地抹了下鼻子。
“怎么,我现在可比你——”扎普的声音小了下去。
我抬着下巴,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转身就走。
“要不要报警啊?”
“追妻火葬场!”
“哎呀,会撒娇的男人才最好命,小哥也示示弱嘛!”
我当然知道,这是过去,也是不应是我继续存在的当下。可看到满目疮痍的故乡回到记忆里的模样,谁能不留恋,我所有的生活都在这里。
未来它固然是更多人的栖身之所,可曾经属于我的许多都消失了,只有现在我才能和它们再度相遇。
扎普开始还在大叫,我一直不理他,法术加持,让他追不上我,很快身后就不见他的影子了。
我来到了公寓的顶楼。
偶尔发生过几次离家出走,我在其他地方都呆了一会儿后,还是会来到这里,离家最近的地方。
想要回去,无法回去,那时和如今的心情,在某种意义上是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