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坐的都是男人,乔临溪好奇的“舒窑人”长哪般模样自然是看不见,拎着单独盛出来的饭去找青青同吃。
姚礼和仲昆寒暄一阵后瞧见身他身后的少年,笑问:“此是少君?”
仲昆抚须笑道:“我没有家室,此子是我收的徒儿,亦当犬子养着,叫他谭昭就行。”
姚礼赞许道:“少年英气,气度不凡,真得你真传呐。”仲昆被几句恭维话夸的心花怒放。
似不甘落后,姚礼忙指着席下三子和乔原向仲昆一一介绍。
仲昆见乔原生得仪表堂堂,正要恭维,姚礼说:“这孩子是我外甥乔原,从小跟着我长大,也似一子。”
韩维本对乔原的名字没有印象,听到是姚家外甥,忽然想起小时候的那次赛犬,有个牵着小黑狗的少年说他暂住在舅舅家,可能正是此人。这些年他经常会想起林中被遗弃的婴孩,挂念他是否还活着。如果乔原就是把婴孩带回去收养的少年,正好趁此机会打听下那孩子的现状。
宴席结束后,仲昆带着姚礼等人去观赏欲送进王宫的八盆古柏。
韩维因一路劳累又被乔原多劝了几杯酒,头脑昏沉,准备先回下榻之处。
一个下人在后面跟着,他缓缓漫步粗略看了下姚府,虽不及卢侯府气势恢宏,也是高门大屋,几十间房布局严谨。正走至一处林荫小路,忽一声清脆的声音叫住他:“那边的,你过来帮帮我,过来,过来。”
韩维寻声找望去,见几棵水杉树下站着小少年,笑盈盈向这边招手,韩维示意身旁跟着的下人:“他在叫你?”
下人回道:“他在叫公子你啊。”
韩维满心疑惑跳下独木小桥走过去。少年似乎并不知道韩维是府中贵客,指着树根的大石头命令:“你帮我把这块石头搬开。”
韩维虽对少年颐指气使的口气感到不舒服,还是问:“搬哪里?”
“挪到旁边,我要挖石头下面的土。”
石头够大,像盛满水的大缸,他搁下手中的剑运足力气硬是给搬开,石头下面露出湿润的泥土。掸掸手捡起剑刚要走,少年又道:“你再帮我挖土,把里面的蚯蚓都拽出来。”
他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人,年纪不大口气倒挺能耐,自己好歹也是府上的客人,这少年是不是弄错了?
韩维不作理睬转身就走,刚走五六步,后背突然被一块石子击中,转身好奇地问蹲在地上掘土的少年:“ 你们姚府这样待客?”
少年反而笑问:“客?你就是今日我们府里迎接的客?”慌忙走上来拍拍他被石头砸的位置说:“得罪得罪,我见你挺面生,以为府中新来的下人。”
韩维推开他的手:“我帮你挪开大石不谢就罢了,怎么还无缘无故用石头砸人,姚府的下人都似你这样无理?”
少年似被掐了命门,急解释:“我可是姚府的五小姐,不是下人。”
韩维觑了一眼慌退后几步:“失礼,失礼。”
乔临溪轻轻一笑:“别慌,过来帮我把土里的蚯蚓都拽出来。”说完把他朝前推了一把,力道之大,韩维险些跌倒。
韩维忍了怒火接过她手中的铲子蹲在方才被石头压的位置。临溪也蹲过来道:“我知道你是今日的客。方才宴席上我见你剑不离手,想必是个高手,用石头砸你是想看看你身手,原来也不怎么样嘛,乔原都能接住我飞出去的镖,你连石头都躲不开。”她的模样欣然自得。
难怪又推又搡的,还存了这个心思,韩维见她是个姑娘家也没想计较刚才的事,问:“我在宴席上没有注意到姑娘。”
临溪爽朗笑道:“你肯定看不见我,我这下人正给你们端着酒呢。”这一笑把双明眸笑成一弯月,比方才亲近许多。
韩维抬眼又将她细看一番,一根绿色的发带将头发像男子那样随意打髻盘在头顶,肤白若玉,明眸皓齿,脸颊和鼻尖沾了点灰,通身虽朴实无华,近看确实是个姑娘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