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猎场两里地处有条幽延河,河一侧是片茂密的树林,远离人烟,树林里杂草丛生枝节交错。
几个人站在树林外围唤了几声,韩维用木剑斩断脚底的深草就要进去,韩缜拉住他阻止道:“里面的草比你还高,进去迷了路谁来找我们,堪狼就是条狗,玩累了就回去了,还值得你找。”
正说着,林中隐约有犬吠之声,乔原的黑子跟着低声嘶吼。
韩缜指着身后的随从说:“我们进去看一下,你跟在后面看护好他们二人。”
他掏出短匕首砍掉七零八落的杂草细竹,小心翼翼进了林中,越往里去犬吠声越清晰,堪狼像遇到奇怪的东西,叫的十分兴奋。
几缕光线透过繁枝茂叶照进来,虽已正午时分,林中却十分清冷潮湿,淡淡的轻烟把草木笼罩,若隐若现,黑子也挣脱绳索冲过去。
韩缜跨出大步紧跟在后面,忽然站定,被眼前一幕惊呆,他转头对韩维笑道:“堪狼胃口不小,原来是看不上刚才那些野物,自己找了这么个稀奇的东西。”
韩维和乔原刚凑近也发出惊叹声,堪狼正和一头腿部受伤的母鹿对峙,母鹿后蹄处流血不止。
十五六岁的韩缜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他抓紧匕首蠢蠢欲动:“可惜没带弓箭。”又问身后的弟弟:“想不想要这头鹿?我能制伏它。”
韩维忙摇头:“父亲说过,这林中的鹿难得见到,见到的人必缝好事,别伤了它。”
连个孩子都有怜悯之心,韩缜只得上前喝止堪狼。
母鹿仍旧在原处焦躁的踩着四蹄,它身后是棵高耸的云杉。韩维把目光一转,忽发现盘根错节的树根处有个竹月色包袱。他身量小,母鹿未发现之前悄悄绕到云杉后面,吃力地抱起包袱激动的喊道:“兄长,是个小孩啊。”
母鹿见包袱被人拾起,后退数步转身消失在轻烟之中。
襁褓里是五六个月大的婴孩,双目紧闭,嘴唇冻的乌黑发紫,只有一丝微弱气息。韩缜拎过襁褓托在掌中,转头四下打量树林,轻烟笼罩下看不到任何人迹,看孩子将死的模样,看来丢在密林中也不是一日两日。
他试了下孩子鼻息,随手就要扔掉:“是个半死的孩子留着也活不了,扔了。堪狼既已找到,我们赶紧回去,林中烟雾弥漫容易迷了方向。”
韩维慌忙按住他的手腕:“兄长,他眼睛在动,明明还活着,怎能见死不救,连刚才的鹿都在护他。”还轻轻摸着孩子的头发哄着:“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乔原拨开棉褥拉着婴孩肥胖的小手,笑道:“把他给我吧,要是能养活正好给我做个兄弟。”
“我先捡到的,我可没同意给你。”
乔原笑道:“那你问你哥,他同意你抱回去吗?”说完连抢带拖的把孩子从韩缜手中夺下来丢给随从。
从林中回去的一路上韩维几次欲言又止,毕竟年纪太小,被兄长否定的事情他不敢再开口,无可奈何看着孩子的归属归了乔家公子。又觉得此事实在稀奇,隔了片刻就拽着随从的衣角张望他怀中的孩子,随从被他扯的浑身不自在,微恼道:“小公子,你扯了一路看了一路,实在喜欢就抱回去吧。”
乔原慌忙悄声安抚他:“我是暂住在舅舅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这孩子要是能养活就给你捎个信。”
“一言为定。你必须好好养他,能被鹿救下的人肯定是有福之人。”
回到猎场,乔原领着随从走到姚礼面前,指着他手中的襁褓说:“舅舅,刚才我在林中深处捡着一个婴孩,尚存一息,能否允许我带回去养着?”
姚礼奇怪的看向韩郢道:“何人如此狠心,将孩子遗弃在林中。”
韩郢也皱眉道:“丢弃婴孩的事常有,更有甚至,将女婴溺死在桶中,这孩子必是生于贫寒之家,养不活了就不如趁早丢了的好。”
乔原道:“我养的活他,留下吧。”
姚礼见外甥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