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赶紧退后,藏在远处一棵大树后,树离沟至少二十米,这帮孙子够贼的,抬头一看树梢,大枝全部被砍光,想要上去,就全暴露在机枪射程范围,每个塔台上至少有五个人,两挺重机枪,无从下手。
“我的个乖乖,小鬼子这机场,象个铁桶!”江茂从地上拾块小石子,正准备往网子上扔,被尤金平一把抓住。
江茂正在诧异,“你不要命啦,这上面在里面全是铃铛,只要你一砸上去,就响个不停!”他摇摇头,“江书记,使不得!”
“嘿!你一个外地人,从不涉足连脚,咋还什么都知道?”
“你们当地人说的,温医生知道吗?小鬼子专门请他来过这儿!”
嘿!嘿嘿!人不知鬼不觉,这家伙将信息的触觉悄悄延伸到自己炕沿之下,自己竟然浑然不觉,在黑暗中,江茂伸出大姆指,他去过温安堂,和温存续有过数面之缘。
葛振江从小孤山回来,带来了李怀仁的意见,一定要将连脚机场查个底掉,可这儿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无抓无拿,“你们看看那些树,全让小鬼子砍伐得光秃秃的,里面什么个情况,浑然不知,怎么下手?”
“我们初来乍到,肯定有许多情况,我们不知晓,要不然,我们来干什么?”何礼正安慰大家情绪,“你们说说醉八仙里都是些什么人?”
“不会是蓝采荷、贺仙姑、吕洞宾……”
“小丁,不要胡扯!”江茂批评道,“我看一个个都不简单,他们象做生意吗?家伙什在哪儿?说不定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机场那儿传来狼狗“汪、汪汪”如铜钟的叫声。
“这一、二、三!不!四股势力?他们都是谁和谁呀?”小丁扳着手指头数着。
在鸡叫声里,新的一天终于开始了,但醉八仙全在一片鼾声里,老板娘踮着脚,趴门上听,可不是,这都是些什么人,眼见着太阳要露脸了,怎么都还睡得这么瓷实?十二点后,她撑不住了,几个佣人早呼延庆打擂,睡得象猪,她这一觉醒来,天就大亮了,睡不着,几个伙计早忙上了,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打扫的打扫,她站在楼梯上,满意点点头,正准备要下去,黄兴忠立在楼梯口。
“老板娘早!”
“你早,黄老爷,你起早了!”
“生意人哪能贪图安逸?无利才起早,坐吃山空,那哪儿行?准备吃了早饭,到集市上转转,早就听说:连脚镇高粱皮薄粒大,是酿酒一等一上品!”
“那不是听说,而是真实存在,上几年市场不畅,好好的东西全糟蹋了,连脚镇是个丘陵之地:五谷不丰,庄稼不旺,土地贫脊得很,倒是这高粱,不用人屎马尿,长得一坡两岭都是,吃着口感差,这二年开通清凉河水域,从县城那儿,直接能开船过来,这东西价格蹭蹭往上涨,一度超过细粮价格,要说这还有挨千刀的小鬼子一份功劳!”
“此话怎讲?”
“他们不建个机场嘛,引清凉河水,过祖坟山,那儿有个大坝,把水修到镇外,引来城里大船,外面要这个,所以这高粱就……不说啦,小鬼子那是为他们自己!”老板娘要下去,“我事多,招待不周,别介意,我是个糙人,一天到晚劳碌的命!”
望着女人活络的背影,心就一下子通透了,困绕他许久的问题,就一下子峰回路转,他舀了缸里半瓢凉水,走进屋,扑在脸上,清爽许多,太阳牙出一条边,世界就变得如此让人神驰欲往,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