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瓷见他要走,赶紧跑着追上去,拦在陆晏和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何事?”陆晏和停下,冷眼看着她。
这女子与内监嬉戏调笑,实在不成体统,但这是人家自己的事,他也懒得管。
只要别闹到他头上。
姜宝瓷没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托盘举道陆晏和面前,脸上露出个春花似的笑:“我刚剥的香榧,督公吃不吃?”
“不吃。”陆晏和冷冷回绝,绕过她继续往北屋走。
姜宝瓷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我来了好几日,您都不在家。你的腿还疼不疼,瞧着倒是好些了,你别走这么快嘛,我都跟不上了。还有前几日衣裳的事,我还得多谢你。督公也真是的,你跟底下人讲清楚,为什么不让我穿那件衣裳不就好了,她们一来就抢,我还以为是刺客呢。”
她三日前一大早就气鼓鼓地来杏园,想质问陆晏和为何恩将仇报,她好心送他一程,他却派人来欺辱她。
结果在半路上遇到好几处新布置的祭台,桌上供着香炉,还有时令果子,台前还挂着一副仙子图。听路过的宫女太监私下里说,是陛下在云台上巧遇仙子,要设祭台招仙子显灵相会。
虽不信神鬼之说,但姜宝瓷心下好奇,待无人时上前瞧了一眼,脚下一软差点吓得瘫坐在地,那画中是个女子,面上有一层薄纱,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那衣服颜色、样式,还有梳的发髻,都跟她昨日穿得一模一样。
她很喜欢那套前朝宫装,也很喜欢梳双螺髻,若不是陆晏和的警告,她一定还会再如此装扮的,在宫中走动,被内侍发现,她就得被送到陛下面前。
陛下找的是仙子,结果来了个戏子,这不成了欺君了么?陛下一个龙颜大怒,她就要小命不保了。
想起冯回的叮嘱,原本对陆晏和的怨气全转为感激,由此更觉得陆晏和心地良善、是个好人。
既然是好人,那求他办事,应该不难。
但是她跟人家还不算熟稔,红口白牙就去相求,怕是不妥。姜宝瓷还是决定多来杏园走动,摸清陆晏和的脾性,才能投其所好,慢慢地解开他与李才人之间的误会。
听到她说起衣裳的事,陆晏和脚步一顿,他明明吩咐了暗卫,不要暴露身份,为何还是让她知道了。
“陆某坏了姜姑娘的好事,对不住了。”陆晏和瞥了她一眼,“你若是想让陛下宠幸,飞上枝头晋升妃嫔,可以叫织造局再做一身一样的宫装,本督不拦着。”
“没有没有,我可不想。”姜宝瓷摆手道,“我那日是来杏园找你的,谁知道会被陛下瞧见,幸亏离得远。我可不想成为妃嫔,一辈子困在这宮墙之中,我以后要出宫去,游山玩水、吃香喝辣。以前每次陛下去长春宫,我都躲出去的,就怕他看上我让我侍寝。”
姜宝瓷说的理所当然,仿佛只要陛下看她一眼,就一定会被迷住似的。
陆晏和一哂:“你找我做什么?”
“来看你呀!”姜宝瓷笑容坦荡。
“......”陆晏和默了一瞬,移开目光。
就听姜宝瓷接着道:“你那日瘸得那样厉害,我怕你的腿坏了,以后成个残废,担心得很。”
“你,闭嘴!”陆晏和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他已经来到北屋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腿伤是他的逆鳞,身边的人谁都不敢提,姜宝瓷却毫不避讳的轻松说出口,实在是可恶。
可她又口口声声说着关心,叫人有火无处发。
“督公,你怎么生气了。我是真的担心你。”姜宝瓷说着也要跟进屋。
“站住,出去!”陆晏和侧头瞧见她的动作,立刻出声喝止。
姜宝瓷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愣在那里,看向屋里的人。
只见陆晏和站在堂内一人高的香笼旁,手里拿着件豆青色燕居服,面露愠色地盯着她,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孤狼,烦躁地对着入侵者龇牙炸毛。
室内依旧如前几日一样香雾缭绕,姜宝瓷看着他攥紧的双手,莫名觉得他是在紧张。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