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姜宝瓷跟小松子打过招呼,便沿着昨日做的标记往杏园寻去,到了地方却被告知,陆晏和不在。
门房小厮正是昨日给姜宝瓷送东西的宦官其中一个,姜宝瓷瞅了他半天,噗嗤一笑:“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那个背锅的。”
“......”小厮闻言两眼一黑,苦着脸抱怨道,“姑娘还说呢,您从杏园拿东西,好歹跟咱们督公说好了呀,不问即取是为偷。咱们昨日吭哧吭哧那么大老远给您送去,结果呢,回来之后就被主上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姜宝瓷惊奇:“你们督公脾气这么差,还骂人呐?”
“督公平日可不这样,鲜少有什么事能惹他动怒,便是查案缉凶要杀人,那也是波澜不惊。昨日真是见了鬼了,吓得小的们整夜都没睡好。”
“我以为跟王伯说过就可以的,哪里知道你们督公这么小肚鸡肠的。”
小厮闻言眼皮一跳:“姑奶奶,您可闭嘴吧。”
姜宝瓷假意道:“那要不然,我把东西再送回来。”
“......那倒不用,督公说了,下不为例。”
姜宝瓷腹诽,下不为例哪成,下不为例她和娘娘都得饿死。
两人一里一外,正扒着角门闲话,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咳嗽了两声。
小厮一激灵,回头看清来人连忙行礼:“福掌作。”
“嗯,跟谁说话呢?”福满背着手走出来,看到姜宝瓷后脸上堆起笑来,“这位可是姜姑娘?”
他昨日下值回来,就听见他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师父在训斥底下人,一问才知道,自己离开后,是一位宫女把师父给送回来的。
师父豪气,一出手就赏了人家十两金,谁知那小宫女贪得无厌,竟把杏园的小厨房给搬空了。
福满一打听,原来是长春宫的,便明白了师父的窘境。
他主动请缨说带人去长春宫把东西都拿回来,师父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本以为这事就算翻篇了,谁知姜宝瓷今日又来了。
“福公公万福。”姜宝瓷退了一步行礼。
福满年纪不大,面皮白净,说话前眉眼先露笑意,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他客气的还了礼,便推开角门把姜宝瓷往里让:“姜姑娘快请进来喝杯热茶,这阴雨连天的,您来是有什么事?”
“不必麻烦了。”姜宝瓷推辞道,“昨日陆督公犯了腿疾,我来瞧瞧他好点没有。既然他不在,我就不叨扰了。不知督公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来看他。”
福满见姜宝瓷两手空空,实在也不像是看病人的架势,谁家瞧病人空着手来啊。
但他也不拆穿,只道:“呦,这可说不准,得看陛下什么时候放人,有时候忙起来,十天半月不回来也是有的。”
姜宝瓷心凉了半截,要是陆晏和真十天半月不回来,她早就成了饿死鬼了。
福满着急上值,跟她客套两句就急匆匆走了,姜宝瓷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地往回走。
经过小花园时,随手折了枝掉光叶子的柳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道旁的花木,干枯发黄的叶子簌簌落了一地。
花园中央有个海子,对岸是假山,假山上有一座云台。
隆安帝赵琮正斜靠在牙床上,四五个美人围在他身边,给他揉肩按头,焚香烹茶。
赵琮已经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仿佛还是没活明白,整日沉迷酒色不能自拔。他胳膊腿细瘦,肚子却如气球般鼓起,脸色蜡黄眼底乌青,眼皮打架地瘫在那里,还没说话便哈欠连天。
庄重繁复的龙袍穿在身上,非但没有撑起他天子的威严,反而将人衬得如同潮湿腐败的朽木。
“嗯?陆卿刚刚说什么?”赵琮撩了下眼皮,他方才百无聊赖地听着陆晏和回禀事宜,不小心睡着了。
在他对面,陆晏和正襟危坐,听到他问话,起身单膝跪地恭谨道:“回陛下,仆无能,前日宫中混进来的刺客,没能留下活口,仆带人追至城郊,那刺客眼见逃不脱,于是吻颈自尽了。那人身上没有特殊之处,仆查不出其底细,不能给吴美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