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对她。
秦舒予眼底嘲讽,她不是傻子,沈淮之今晚棍子之后接甜枣,无非就是想彻底让她安静下来。
可有一点再明显不过,沈淮之高高在上惯了,周围的所有人,包括她,大约都不被放在眼里。
他游刃有余,什么事都激起不了他表面的情绪。冷静是他的特征之一,但冷静的底色是无情。
可她被众星捧月那么久,从来都是她不把别人当回事儿,什么时候这样情形倒转过?
百利而无一害?
秦舒予重重冷笑了一声。
她才不信。
.
回到卧室后,秦舒予心烦意乱地搂起一只床上的玩偶。
卧房空荡荡的,轻柔的熏香抚慰心情,从书房带来的情绪渐渐平息,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刚刚好像不小心跟沈淮之大吵了一架。
……还没吵赢。
偏偏她的妈妈季从露还在这时候发来消息:“淮之是不是回来了?”
“你记得和他好好相处,不要起争执,他不是你以前面对的那群人。”
手机亮了几秒,随后被扔在了床下。
如果她说他们已经吵过了,季女士估计会疯。
好巧不巧,沈淮之这时候结束了一切工作,回到卧室。
虽然秦舒予发泄般扔了手机,但不得不说,季女士总是能拿捏到她对父母的那丝微妙心理。
当沈淮之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时,她犹豫片刻,咬着下唇不情不愿:“……忙完了?”
但因为情绪还没平息,听起来很是干巴巴。
不像问候,像阴阳怪气。
“……”沈淮之轻轻看了她一眼,“你如果还想再吵一架,不如去找别人。”
“……我才没有吵架的爱好!”
她的反驳被轻易忽略了。
床处于卧室中央,四件套偏向莫兰迪色系,简洁优雅。
沈淮之抬眸,目光遥遥落向了她的身后:“收拾好你的东西。”
?
什么?
秦舒予一头雾水地目送他走进了浴室。
直到人影彻底消失的那刻,她还有些反应不及突然跳跃的话题。
她小幅度地环顾四周,床铺宽大整洁,昂贵的四件套干净规整——哪里有任何属于她的,且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在?
她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有病且事多。
一段时间后,浴室的水声停了。
沈淮之洗完澡出来,随手扣着丝质睡衣的扣子走向床铺。
而在秦舒予的四周,一堆玩偶热热闹闹地以她为中心,径自松散地围成了一个圈,和他十五分钟前进浴室的样子毫无区别。
他眉心微皱:“我似乎让你收拾东西。”
之前在书房内情绪太过,秦舒予还在休整,态度懒散:“我没看到什么要收拾的东西。”
沈淮之神情一顿。
他来到床边,秦舒予好奇地瞧着他靠近。
她已经洗过了澡,脸颊微粉发丝垂散,过于精致的妆容被卸下,躺在床上,乍看起来柔软无辜,像一株鲜嫩的海棠。
海棠动人,沈淮之伸手,捏起的却是床上的一只玩偶。
他目光终于停在她的面上,视线些微压迫,问得缓而淡:“现在,看到了么。”
“……”秦舒予瞳孔微睁。
沈淮之的轻慢扑面而来,为那些玩偶,以及……她。
她猛然坐起来呛道:“你该不会脆弱到连毛绒玩具都不能容忍?要不要我去定一个玻璃罩子把你全方位罩起来。”
伏低做小的面具被扯下一次后,就再戴不上第二次。
话音落下,沈淮之掀了掀眼皮。
宽大的床上,一堆玩偶横七竖八地躺着,五颜六色,形状多是蔬菜与动物,造型也显得不甚聪明。
秦舒予说的或许没错,它们的确妨碍不到什么。
但是——
他瞳孔幽深,淡道:“你如果不愿意动手,我让阿姨上来收拾。”
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的确”。
视线里,秦舒予的眉心明显竖了起来,“阿姨也不能动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