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玥的嗓音自前头不远不近地传来。
“只是已经失传了。”
江寒蝉愣了下,脱口问:“什么字?”
对方似乎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很给面子地回复他,有问必答。
“名字。”
“谁的?”
“很明显,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那个暴毙的富商?可距离那人去世到现在也才两百年不到吧?怎么就失传了?
秋玥停下脚步:“到了。”
江寒蝉呼吸一紧,心头疑虑顷刻消散,抬步追上去,很快就在尽头见到了一扇……房门?橡木质感,普普通通的款式,挂了两个藤条编织的小篮子,上面的放了一些彩色的星星巧克力和条纹包装的水果硬糖,下面的插满了紫色的葡萄风信子。
江寒蝉瞬间懂了。
这栋别墅的主人,身份不言而喻。
秋玥捡了颗糖,啧了声:“可惜过期了。”
她将糖丢回去,握着门把手推开,江寒蝉心不在焉地跟着,连对方拐弯了也没发觉,直到脑门磕疼了才回过神来。
“嘶……”
他抽了口气,扶着额,抬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脸,原来是撞到了衣柜上的穿衣镜。
他以为这里会是一间卧室,但借着光看了圈,才知道这里属于阁楼,里面堆满了杂物,衣柜、书桌、床垫、纱帘……这种生活用品不用多说,还有两三件乐器、唱片机、天文望远镜、自行车、破旧的洋娃娃、成沓的报纸和胶卷堆叠在一角。
江寒蝉侧过身,想在拥挤的空间里寻找新的落脚点,冷不防的,蹭到了旁边架子,一个六角跳跳棋的盒子掉下来,摔在他脚边,散了一地的猫眼石弹珠。
自小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弯下腰,试图把这混乱的场面恢复原样,可才捡起一颗他人就呆住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听到了秋玥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忽然觉得十分遥远,连音色都陌生起来。
“你问。”
他沉默了瞬,把手里的弹珠放下,改将那本压在床尾凳下的相册抽出来。
“你这辈子和沈暮也没什么交集吧,为什么又爱上她了?不觉得太莫名其妙了吗?”
灰尘拭去,底下是一张张泛黄的黑白照。
有合照,但大多数是单人的,他盯着某张照片中抱着猫坐在餐布上的女孩,久久,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觉得。”
秋玥本来也没期待他会回答,自然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闻言,只随意地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寒蝉将册子翻过去一页,几乎每张照片上都有猫的身影,跟连体婴一样,不是站在女孩的肩膀上,就是趴在女孩的头顶,又或者缩在女孩怀中,骨瘦如柴,还没拳头大,绑着一个超大的红色蝴蝶结,看起来像圣诞礼盒似的十分滑稽。
江寒蝉指尖顿了顿,缓缓抬眸,亮白的光束中,视线划过那条织金马面裙的下摆往上,落在女人影影绰绰的上半身,捕捉到了挂在她脖子上的猫的轮廓。
江寒蝉望着她,眼眶一点点发涩,胸口鼓胀着,窒息般的难受,可嘴唇开开合合半天,最后还是把所有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吞了下去。
“你在看什么?”
秋玥将光移过去,先看到了低着头、站在对面的江寒蝉,然后是对方手里端着的相册,她有些惊讶地问,像是真的好奇:“你在哪找到的?”
江寒蝉默了默,将册子合上,放在一旁的床尾凳上,隐在黑暗中的脸庞,表情超乎寻常的平静。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以先回答我吗?”他的声音轻得不可思议,一吹就散,却因为此刻封闭的环境,凝聚得异常清晰。
秋玥抱手:“你问。”
江寒蝉眼珠转动,目光落在地面虚无的一点,指甲无意识地刮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