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太多了,都不知道从何提起,这样吧,不如你来问我,问一个我就对着答一个。”
这有点狡猾,如她所言,他如果是失忆状态,那他的问题肯定会因为残缺的认知而有了局限性,这就意味着有些他无法提到的点将会成为夹缝中永远的秘密。
可江寒蝉没有选择,毕竟主动权在对方手里,他思忖着问:“我想知道沈暮,关于她的一切,她和我的关系,我们以前就认识吗?多久以前?”
秋玥摸着下巴:“一切有点广泛了,不过我可以从我们认识之后谈起,至于你和她的关系,笔记本和录音笔上记载得清清楚楚,你可以回家自己捣鼓着研究,至于以前,大概得很久以前了吧,唉,我年纪大了,也记不太清了。”
江寒蝉:“……”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奇玉翻了个白眼,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江寒蝉欲言又止,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他正要开口,对方却先一步出声了。
秋玥眯了眯眼,用一种怀念的语气,叹道:“上个世纪70年代吧,距离现在应该有80多年了,那时候的覃海比现在要大,也漂亮多了,我本来打算来云城挖坟的,中途却不自觉地被海景吸引了,然后……”
“等等,挖坟?!”江寒蝉睁大眼,内心那些不断聚拢的伤感和焦虑都被对方的言论惊得溃散了。
“这不是重点。”
“可这是犯……”
“然后我遇到了沈暮!”
江寒蝉闭嘴了,秋玥松了口气,接着咳了咳,用之前的声线继续念道:“我原定的计划是坐在礁石上吹风、看海、赏月、抓水母,但我遇见了沈暮,她当时就躺在沙滩上,脱水很严重,几乎奄奄一息。”
江寒蝉心一揪:“她怎么了?”
“她搁浅了。”秋玥道:“她告诉我,她在等人,但对方食言了,并没有如约而至,她错过了退潮的时间,只能无助地留在沙滩上,承受引力的折磨。”
江寒蝉听到“等人”“食言”这几个关键字,先是一愣,胸腔里那股熟悉的酸涩感又漫上来了,可很快的,他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引力?”
“嗯。”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
秋玥歪头:“地球生命史没看过吗?越是体型巨大的生物,越是难以在陆地生存,他们的内脏和骨骼会在重力作用下产生移位,挤压,甚至破损,这不难理解吧?”
江寒蝉更迷糊了:“这个我知道,但和沈暮又有什么关系?”
秋玥:“怎么没关系?她当时还是个只有10米长、6吨重的宝宝啊,都给吓坏了,太可怜了!”
江寒蝉:“……”
他瞳孔剧烈收缩着,扶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抖了一下,原本疾行的车子猛地打了个弯,砰的一声撞上了公路边的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