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眼角泪痣一点,令他俊秀的五官多了丝慵懒不羁。
他本想揉妹妹的头,却想起来她挽了发,如果被摸乱的话,肯定要生气,只好转而拍了她肩:“谢了,妹妹。”
“等等。”苏奈急忙拉住转身要走的苏琅,已是忘了要再追问凌之妍的事,急切道,“这就要走?你说过会给报酬的,拿来。”
苏奈紧紧攥着苏琅的衣袍,炯炯有神的双眸锁着他,一眨不眨。
苏琅笑笑,终是轻柔拂过妹妹的发鬓,从腰间抽出了钱袋:“对,报酬,还是妹妹的记性好,刚才说好的多少来着?”
苏奈不答,闷头抢了过来。
她拆开束带,从里面捞出一把铜钱,其中只混了一粒极小极小的碎金,她眼眶又是一酸,嘴上却道:“父亲不是不许你用家里的钱了?这些你哪来的?”“自己赚的呗。”苏琅懒散道,“你哥哥在西北可不是只会吃沙子和看美人,也干了不少正经事。”
是么?原来跑去西北了?“苏奈抹掉脸上的泪,将钱袋子的口扎紧,直接收进了自己怀里,“那地方如此好,值得你流连大半年也不回家,那干脆永远在那待着吧!钱都旧我了,你自己能耐,就再赚去。”
说罢,苏奈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妹妹!"
苏琅叫唤了几声,却没有真的追上去。眼角泪痣随着神情稍稍垂落,透露出一丝无奈。不过他很快就缓了过来,千金散尽还复来嘛。他又灵活地爬上树,举目远眺。
轻纱被风托起,坐在女席左端的那烟蓝女子正专注地盯着欧鞠比赛。她打扮得索简,却难掩美丽,看到精彩处抚掌大喊,又与身旁的女子依在一处,不知指着场上哪位郎君评头论足。从方才的情形看,是个脾气温和好相与的。
该如何接近,才能既不让家里发现,也不教江三知道呢?
苏琅靠在树干上,一腿支起,一腿垂下晃悠着,享受着烨都湿润的微风。
……
蹴鞠赛后又过两日。
这天,凌之妍起了个大早。
“娘子,大夫人命人送了新的衣裳来,婢子瞧这件胭脂雪的格外好看,您要不要试试?”贴身侍女捧着件柔软飘逸的新衣,小心探问。凌之妍住到闻家后,一直养病,衣衫都以家常的为主。
近日时有出门,但都着意穿得低调素简。
凌之妍的手指自衣上滑过,缎面精美,轻薄柔软,层层轻纱繁复华丽,一瞧就是上好的。
大舅母送来的东西,一贯都是经闻老夫人看过的,她见到这件衣裳,大约也懂了老夫人的意思。
不过老夫人没有直说,想必是希望她自己拿主意。
"那就这件吧,”凌之妍轻浅一笑,“今日的发式也不用着意低调,如表姐妹们那样就好。"
距离那件事已经快四个月了,伤口也已经愈合,一味低调求存不是她的风格,况且,她也有必须要做的事。
“是!”侍女展颜道,围着凌之妍,开始给她梳妆更衣。
“妍儿姐姐,你好了吗?再不走就抢不到好的坐席了!”刚打理完,闻十三娘的大嗓门便响了起来。
闻十三是个急性子,她匆匆推开凌之妍的房门跑进来,闻二娘则一边劝阻妹妹,一边也提裙跟着,原想给凌之妍赔礼道歉,抬眼却呆住了。
落地大铜镜前,女子终于梳起高髻,露出纤长细白的后颈。
乌黑的发间,珠花点缀,用了一支与衣衫色泽呼应的步摇,串珠垂落,衬得那张鹅蛋脸更加精致明艳。
凌之妍的妆依旧不浓,但俩颊扫了些粉嫩的胭脂,口脂的颜色也比此前略鲜艳些,她皮肤本就白皙,眉毛不描而黑,稍稍修剪了杂毛后,一双杏眸更是水灵。
“还行吗?”凌之妍在侍女的帮助下,戴上披帛,笑问呆在门口的两人。
闻十三娘率先回过神来,绕着凌之妍足足走了三圈,惊叹道:“我一早知道姐姐肖似姑母,天生丽质,不曾想稍一打扮会如此惊艳!”
闻二娘没说话,但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何圣上不顾群臣反对,也执意要纳弟媳为妃。
她一个女子瞧了,都心跳不已,更别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