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愈往旁边移了一点。
也不知陈霜凌有没有听见那句话。
“好了,睡吧。”白愈安抚她。
“嗯哼,先生安。”
*
天微微亮起,段绪年携着那枚海棠发钗从段府出发溜到叶岑潇别院,又跑去白愈府里,一路下来都见不着那抹飞扬跋扈的身影。
再“仔细”盘问之下,才得知陈霜凌夜半已然离开京城,却无一人晓得她究竟去了哪里。
段绪年踢了一脚血肉模糊的下人,登时,那人喉咙里传来呜呜咽咽的痛吟。
“等你主子回来,告诉她,段家的姑娘有要事找她,但凡怠慢片刻,我的手段,她领教过。”
跟随的侍婢跪在地上用帕子贴心擦拭粉色绣花鞋上的血痕,段绪年不耐烦,将侍女踹倒,提着裙摆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往沈府去。
首先碰见的,是沈府那位大姑娘,毛茸茸的绿色耳环和袄裙,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
段绪年和沈知清两个人凑在一起,活像一幅春暖花开。
“陈霜凌跑了。”段绪年凉凉开口。
“啊,她没出什么事就好。”
“她不出事别人就要出事了。”段绪年娇娇问,“沈知荇呢?”
沈知清不答,上前挪了一小步,拦住段绪年。
“起开。”陈霜凌跑了,段绪年没耐心和她周旋,拐弯冲向沈知荇院子。
沈知清冷不防被段绪年撞到肩膀,向后踉跄。
或许她该劝诫陈霜凌少与段绪年来往。段绪年性格恶劣,虽然突然对陈霜凌赤忱,但说不准哪天又因一己之私在陈霜凌背后狠捅一刀。
陈霜凌的社交圈非常广泛,但除了白愈也没什么正常人。
沈知荇彼时在自己院里种芜花,见一道粉红色飘飘然跑过来,收拾了器具撩开帘子。
“绪年。”
“沈知荇,”段绪年嘴一瘪,“陈霜凌走了呀。”
“嗯,我晓得。”
段绪年在她屋里的椅子上一坐,耍赖道:“你不是说,她会喜欢我的吗?怎么这么多年过去,她转而跟着新认识的男人走了?多久才能回来。”
“许是你曾经对她不是很好吧……更何况,既然是新认识……”沈知荇笑容一僵,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新认识?新认识???”
段绪年抬起头,像风雨中被摧残的海棠花:“她说是新认识的,而且我对她做过的那些,你也告诉我是无伤大雅。”她视线落到芜花上,“你种的紫丁香?”
“是,好看吗?”沈知荇试图转移芜花和紫丁香的话题,“她说新认识你就信?”
“昂。”
“白愈。”
“啊——?那小贱人……呜!”段绪年被沈知荇匆匆捂住嘴。
“段姑娘啊,你省着点说,沈府又不是我说的算。”
段绪年胸口剧烈起伏,好半晌才回过气,压低声音:“这病秧子可真能活啊,早知道当初就折磨死他。”
“放心吧,”沈知荇缓缓坐下,“陈霜凌看着风流,其实也只和白愈拉过手而已,中看不中用,别急。”
“好吧。”段绪年放下心,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们牵过手?你也在她身边插人了?”
沈知荇小院里乱乱糟糟,沈择清那边倒是清雅得很。
沈知清立在门口,望门内兄长执着云舒的手,一笔一笔带她练字。
云舒天赋不高,沈择清就一首诗反反复复陪。时至今日,她仍旧不明白为何兄长对云舒如此钟情,就因为那令人不齿的一个晚上?
“何事?”沈择清搁下笔,淡淡道。
云舒见此,乖顺地行礼退下,这些日子她学了不少。
沈知清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陈家妹妹昨夜离京了,不知道往哪儿,叶姑娘和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