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凌的头发,安慰道。
见陈霜凌好些了,他又马上松开,转而在炉上煮了茶。
“你怎么想的?”
“什么?”白愈眼看着茶叶浸在水中,温声道。
“和叶二姑娘聊的这件事。”
白愈抬头微微笑:“你喜欢便好。”过了一小会儿,差不多茶泡开,便向陈霜凌递过去,“当心烫。”
陈霜凌谦谦接过,听着炉中“咕咚咕咚”和被隔绝一层的雨声,莫名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等冬天围炉煮茶更舒心呢,最好先生与我再对弈两局,或者弹琴也行。到时候再养只小猫,我最喜欢小猫了。”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白愈笑着,一一应下。
陈霜凌时刻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见此,心底也知道叶岑潇八成是诓她的,毕竟先生看上去对父母那代的事并不关心。
“不如我今日宿在这吧?”陈霜凌双掌交叠,歪头靠着手背上。
白愈险些泼了茶,忙道:“这于理不合。”
陈霜凌噙着笑,伸出手替他扶稳茶杯,慢悠悠开口:“可是我害怕啊。”
“……”
见他不答,陈霜凌又靠近些,状似真诚:“没有先生的话,阿霜就要死掉了,求您了,可怜可怜我,收留我一晚……”
白愈打算叫红绫和锦秋去陪她,又见她缩在红袖中的手还在不自觉发颤,生生压下这句话,默默向衣橱中抱了个薄被。
“你先歇息吧。”他轻轻在远处软榻上铺开被子,掸了掸。也许是许久没有用过柜子里多余的物品,飘起的浮尘呛得他又咳嗽起来。
下意识侧头看陈霜凌的神色,解释:“我……我前不久才回京。”
所以这柜子才没有打扫过。
“先生从前在哪?”陈霜凌没上榻,还是坐在椅上,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江南。”他说,“在江南。”
陈霜凌没再问些什么,欲等用过茶再睡。
白愈见她还没要睡,于是也站着,抿抿唇,问“喝完茶怕是要睡不好,我替你煮碗糖水?”
陈霜凌潇洒一笑:“无妨,有了糖水也不见得能睡好。”
他好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公子,姑娘。”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侍从的声音模模糊糊,格外有距离感,“外头有人要奴转交给姑娘一件物什。”
陈霜凌默了默,起身要去开门,手快要触碰到门闩的一瞬间,又走回去,把白愈按在软榻上,掀起被子将人裹了个结实,剩他一双眼眨巴眨巴看着自己。
然后很满足似的“嗯”了一声,才又去开门。
拿到的便是一个木质锦盒,镂空花雕,镶了珠宝和黄金,昂贵又奢靡。
她喜欢首饰,自然也喜欢这些价格不菲的用料,兴致勃勃掂回去搭眼一瞧,又“啪”一声合上,趁着侍从小哥还没走远,直直把人叫回来,嘱咐道:“马上把这东西给我还回去,还不到就扔了。”
对方在伞下迟疑:“姑娘,现在这时辰,这天气,大概是……”
陈霜凌回头望了望白愈,转头咬牙道:“那就明早。”
事毕,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笑语晏晏把门关好,冲白愈弯下腰,柔声问:“先生,近日我睡软榻,可好?”
白愈扯了扯团在身上的被子:“软榻睡不好的,你不习惯。”
“我疼先生,我睡软榻。”她还是哄着,讨好似的。
白愈还是没同意这个提议,陈霜凌也不再多拉扯,连人带被直接打横抱起,贴心安放在床上,自己干脆还披着那件素色外袍在软榻上凑合。
白愈不知道陈霜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只瞧见锦盒里是一支破了的海棠发钗,想来是什么要紧人的旧物,毕竟陈霜凌随心所欲惯了,什么都不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