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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火镰了么?”
男人一愣,望向不远处妩媚懒散的女人。
原听闻那是一个单纯好下手的小白兔,可要真是小白兔,这会儿早该哭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描淡写,没有丝毫受到情药影响,甚至表现出要抽旱烟的想法来。
“没有,在下不抽。”
男人清清嗓子,还是对女人抱有一丝礼貌。可屋中残余的熏香味一直在激发他的欲望,尽管他明白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陈霜凌理了理后发,抬头睨了眼男人,饶是她阅美人无数,眼里还是流过赞赏,挑眉道:“还是个挺白净的小郎君呢,怎么接这样的活?”
男子随着陈霜凌的动作彻底看清楚对方的相貌,情药加持,他声音都不太稳,刚想开口回答冷不丁被陈霜凌掷来一个小匣子,“银丹草。”
男人迟疑一瞬,还是接过。
服用后,二人攀谈起来。
陈霜凌:“所以,你是个被抢的清倌?”而且还是个挺悲惨的倌。
男子扶额,话虽是这个理,可这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既然是被迫来对我做这件事的,那为什么不动手?”
“被迫来的。
但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接客前不看看对方性格吗?”陈霜凌近乎恶意地笑着,她又问:“如果我真的是旁人口中不谙世事的小可怜,你今天是不是会动手?”
他沉默了。
会的吧?因为知道自己是值得注意的危险人物,所以才临时选择站在这一方,如果自己没有一点价值,他应该早就听从别人指示了。
或许陈霜凌不该把所有人都想的这么坏,但怜悯之心可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有听他回答,陈霜凌无端有些烦躁,扬了扬下巴:“取烛台的蜡烛来,帮我点根烟。”
“……”
算了,反正自己就是伺候人的,摸不透这女人究竟有个什么本事,就先讨好。
他端了蜡来,烛泪滚热,烫得他有些拿不住,陈霜凌懒懒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没吱声,没叫停,直到火舌跳跃舔舐烟草,熏得烟锅边缘发黑,才咬着烟低低“嗯”了一声。
屋角蜡烛跳跃,映在墙面,投出巨大的阴影,黑暗与光明交汇,陈霜凌倚在其中吞云吐雾,面色不甚分明。
她隐匿于黑暗之中的那只撑在桌案上的右手,已经悄然拾住一块硬物。
“嘭——”一声。
男人忽然觉得额上剧烈疼痛,只见陈霜凌踮在地上的右腿轻轻一借力,整个人轻巧跃起,给了他当头一砚,一丝血像猩红黏稠的小蛇一般从额头伤处爬下。
趁着男人被砸得来不及反应,陈霜凌左手又死扣住他的脖颈,顺手一带欲倾其于地面,自己也顺势欺身压下,右手动作不断,还未等对方呼痛,四四方方的砚台便朝着人毫无余力地砸,一下,又一下……
以至于每砸一次,都有大量鲜血喷射到陈霜凌脸上、衣物上。
铁锈味堵在她的鼻腔,让人想迫不及待大口呼吸,可一呼吸,又满是恶心透了的腥气。
黏黏糊糊的液体与原先通气刺鼻的薄荷味混杂在一起,□□的痛苦与那一抹呼吸不畅却因为疯狂而产生的一丝快感充斥陈霜凌的大脑,几乎要吞噬她所有理智,男人早已没了生息,她却还乐此不疲。
……
今个儿既然进了这门,便该有沦落如此的觉悟,你犹豫了,但我不会心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霜凌终于累了,停下手,咯咯笑起来,先是坐在尸体上吃吃地低笑,随后慢慢直起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腔剧烈震动,泛紫的瞳仁中竟透着兴奋到极致的绯色。
乌黑润感的砚台此刻成为一件杀人的钝器,砚面还勾着一块血肉模糊的皮,而男人的半个脑袋都已经被砸开,浑浊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