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仁雅堂南院的时候,她们都是十几个人挤在屋子里,并且睡在铺地席上,别说是床,除了寒冬都不能多铺一层褥子,只能抱在一处取暖……
裴丞相居然给她这么大的一间屋子,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府里这么多婢女仆役不可能每人都有自己的寝屋。
轻莺试探着摸了摸木椅,凉凉的很舒适,便坐在了椅子上,开始琢磨裴丞相为什么要这么做。
冥思苦想大半晌,最终得出一个最为合理的结论:裴相选择留下她必然是看中了自己的容貌,给她单独一间屋子定是为了侍寝方便。
她也不是很笨嘛,这都能猜到!
所以裴少疏今夜会不会过来?
思及此处,轻莺再度忐忑起来,在南院里她学东西最慢,嬷嬷和牙婆们教过的那些侍候主子的手法复杂得很,她都学的囫囵吞枣,为此没少被罚。
笨手笨脚迟早把主子惹恼这种话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现如今却给她如此大的难题,她真的能引诱到裴丞相吗,裴少疏看上去清冷孤高,万一一个不痛快直接把她扫地出门如何是好?
轻莺试想自己被丢到大街上,然后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毒发身亡……
不行,她不能死。
轻莺努力打起精神,开始整理屋子,至少住处得打理好,不然会惹裴相不悦。
被送来相府之前,李侍郎给她灌输了好多关于裴少疏的日常习惯与喜好。比如裴丞相最注重整洁,屋子必须一尘不染,书房的书案每日早晚各打扫两次,府内最多的便是负责打扫的仆婢。
而且赵管家刚才走的时候也让她收拾屋子,裴相今夜一定会过来!
于是她开始清扫屋子,整理床榻,瞅了眼床上只有孤零零一个枕头,嗯……没关系,她用不着枕头,裴相枕在枕头上,她可以枕在裴相胸口,嬷嬷们就是这么教的!
忙碌间,轻莺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来时那般抗拒被卖这件事,许是裴少疏生得模样太俊美,跟自己想象中又老又古板还臭烘烘的男人完全不同。
这种主子百里挑一,可遇不可求。
就是不知对方是否真的如同传闻中那般冷酷,做那种事的时候冷着脸会很奇怪吧……
轻莺的思绪不自觉飘远,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屋子彻底清洗过一遍,黄昏日光透过窗棂投进屋子,金光散在桌沿、椅角、床帏,显得亮堂堂的。
大功告成,只待裴相。
咕咕——
肚子突然发出抗议的声响。
日落西山,方才赵管家离开前告诉她酉时放饭,记得去后院跟其他仆婢们一同领饭食。
“哎呀……没吃饭呢!”
糟糕,光顾着打扫,这个时辰也不知还有没有剩饭,不会又要饿肚子吧?
轻莺慌慌张张跑去后院,待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半张饼,还不错,至少还剩了点,而且这饼居然是软的,一点都不硌牙。
比之前吃的好多了。
用过晚饭,轻莺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怕丞相来了自己会失礼,故而她一直坐在木椅上等候,时不时透过窗牖往外瞅一眼,期盼丞相大人快点到来。
不知等候多久,因干活的缘故她本就一身疲乏,坐在木椅上昏昏欲睡险些栽倒在地,最后干脆倚着架子床的床沿半眯着眼,随时准备起身迎接。
就在她怀疑裴丞相是不是把自己抛之脑后的时候,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个激灵把她吓醒。
轻莺猛得从地上站起身,心想裴相终于来了……
深吸口气,径直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