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心下暗惊,总觉得宫里怕是又要有场风雪。
很快,就到了颁金节这日。
宫里的雪都还没化开,各处就披红挂绿,为银装素裹穿上了一层鲜艳的外衣,叫冰天雪地都看起来热闹了许多。康熙亲自带着王公大臣们在奉先殿祭祀,又奉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到北海观看冰嬉表演。
到了晚间,乾清宫举办了格外盛大的晚宴。
孝庄冷眼瞧着,她这个有些不大正常的孙儿,今儿个表现得格外正常。
脸上的笑像是拿尺子比出来的,与福全和常宁还有几个宗亲喝起酒来,也格外豪爽。如此正常,却是最不正常的事儿了。
如果玄烨放下了方荷,又为何这大半个月来走遍了后宫,竟然一次水都没叫?!
越想她心里的怒火越甚,爱新觉罗的子孙这都什么毛病!
但念着颁金节是大日子,她没露出痕迹,勉强笑着与妃嫔和各家福晋们说了好些话,就以疲乏的理由提前离席,回了慈宁宫。
再看康熙跟喝水一样往肚儿里灌酒,想到前几日佟佳氏在自己跟前哭诉的事儿,怕是继续多待会儿,她要忍不住火气了。
等散了场,福全和常宁没喝多,反倒康熙喝得几乎站不稳,直接被轿辇抬回了昭仁殿。
他没吃多少东西,所以也没吐。
甚至在魏珠胆战心惊把醒酒汤端过来以后,只看着醒酒汤愣了一会儿,就沉默地端过来一口干了下去,比喝酒还豪爽。
梁九功站在殿外,都没敢冒头。
生怕主子爷看见他,又想起要找‘梁九功’那一茬来,叫人心酸又无奈……最重要的是,这会子殿内可是有剑啊!
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怕魏珠这小子往上爬了,恨不能对方能直接顶替了方荷才好呢。
但康熙今天一点都没折腾。
或者说,他从那次踉跄过后,从来也没折腾过,只不过极偶尔才会想起御前曾有个小混账罢了。
但他也不肯就此躺下睡觉,扶着魏珠,踉踉跄跄走到窗户边上,气息冷沉地看着窗外,沉默的时间之久,叫人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魏珠抖着胆子偷偷探头过去看。
这天儿太冷了,万岁爷喝了酒又体热,吹久了风若是着了凉,他可没有阿姐那么头铁,多少条命也不敢这么往里搭啊!
他刚歪了脑袋往前探身子,康熙突然指着窗外开口——
“那里有人,去!把人带过来!”
魏珠吓得差点跌在地上,一来是他没看见外头有人,二来是……万岁爷吩咐刚落地,瞬间就有个黑影往指的方向去了。
这大半夜的一惊一乍,魏珠吓得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倒是不敢再探看了。
可暗卫回来后,直接跪在窗外回话:“万岁爷,您指的地方是御茶房,宫人在门口烧水泡茶,没人在窗前。”
说话功夫,值夜的冉霞和岑影都战战兢兢过来了,也不敢多说话,就跪在地上。
康熙沉声吩咐:“抬起头来!”
冉霞和岑影顺从地垂着眸子抬头,冉霞脸色苍白,岑影面上却沾染了些许绯色。
在乾清宫伺候的宫人,除了翠微这种,哪个没上进心?
只不过是没机会罢了。
这会子……岑影偷偷抬眼去看康熙,却叫康熙眸底格外深沉的冷漠吓了一跳,赶紧叩头下去。
康熙转头看魏珠:“不是她们,你去把人叫过来,朕不敲她。”
魏珠心里发苦,颁金节御茶房忙了一天,有两个宫人着凉,另外两个人白日还要当值,今晚就只有冉霞和岑影伺候。他知道皇上是在说谁,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嘛,红着眼圈咬牙出去找。
梁九功见他出来,叹了口气,无奈还是进去伺候着。他柔声劝依然在窗口往外看的康熙,“万岁爷,人明儿个一早才能过来呢,您先歇着吧?”
康熙不吭声,扶着梁九功坐回床上,要喝茶。梁九功赶忙将安神茶端过来,伺候到康熙冻得有些苍白的唇边。
康熙脑袋下意识往后仰了仰,突然无奈笑了下,“你乖一些,朕喝水的时候,你别说话啊!”这句话把梁九功眼泪都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