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转过身露出苦笑,冲顾问行微微摇头。
顾问行眉心紧蹙:"万岁爷还是不肯翻牌子?"自北巡回来,这都已经快两个月了……不,就是北巡途中,因为与罗刹打仗的事儿,皇上也没怎么临幸妃嫔。
算起来已经三个多月没人侍寝了。这可怎么成,就是平三藩时,也不曾如此,时间久了是要伤龙体的。
梁九功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只道:“这阵子前朝事多,高丽还有罗刹那边都麻烦着呢,万岁爷大概是没那个心情。”顾问行叹了口气,“还有一个月就颁金节了,过些日子来来往往那么多贵人,这事儿瞒不住,老祖宗怕也是要过问的。”
要是太皇太后知道皇上一直不进后宫,顾问行和梁九功的皮子都保不住。梁九功也发愁,可进了殿后,见皇上又望着角落里的屏风不自觉出神,他却一个字都不敢多提。
一旁伺候的魏珠也差不多模样。别看梁九功跟方荷魏珠两人一开始不和睦,可他也略明白自家主子爷和魏珠的心情。
有些东西,要是没拥有过,也就罢了。偏偏知道了好儿,在即将拥有前人没了,梁九功有时候看到魏珠和翠微他们,心里都有点难受。
“顾太监说什么了?”康熙听到梁九功的动静,很自然地回过神,淡淡问道。梁九功躬身回话:“回万岁爷,顾太监说,颁金节将至,您久不进后宫的事儿怕是瞒不住老祖宗……”
康熙了然点头:“说的是,朕这阵子忙糊涂了,叫李德全跟顾太监说,明儿个朕去承乾宫。”梁九功心下一惊,接着却是松了口气的微喜,笑着应下来。
康熙不只去了承乾宫,接着又去了钮祜禄贵妃的永寿宫,然后长春宫、钟粹宫、翊坤宫和永和宫也都没落下。
只不过,去长春宫的时候,康熙歇在了良贵人所在的偏殿,连明面上给惠妃个面子,跟她用顿晚膳都不曾。
惠妃心下直打鼓。
等得知皇上去了钟粹宫,同样也没见荣妃,直接去了通嫔的后殿,她一直忐忑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直接沉到谷底。
她清楚,先前她收买那两个侍卫,想叫他们趁机与方荷不清白,或弄花了方荷那张脸的事儿……怕是叫万岁爷知道了。
荣妃应该也没闲着,三等侍卫马佳荣尚虽然没有被罚,甚至还因为护驾有功被提成了二等侍卫,却再也没沾着过万岁爷的边儿。
皇上应该是没有证据,却不知道怎么,肯定是她和荣妃做了手脚……
可她们就算动手脚,也只是想叫方荷受不了宠,刺杀这事儿可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实在放心不下来,紧着吩咐半夏,“你去一趟东三所,叫大阿哥跟明珠传——算了,你叫他最近安分些,千万别顶撞他汗阿玛!”
半夏有些不解,“若是万岁爷查出什么来,可该如何是好?还是得叫明中堂知道,帮咱们把尾巴给扫干净的好……”
“糊涂!”惠妃低喝,“咱们又没自个儿去收买那两个人,银子也不是从咱们手里出去的,就算查也只能查到谨嫔身上去。”
她不过只是略蛊惑了几句,谨嫔自个儿就沉不住气,替她把事儿给办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没有旁人听见,半夏亲自守着门,就算谨嫔想拿捏她也是不能。
“这会子叫明珠去擦屁股,你是生怕万岁爷抓不住咱们的把柄吗?”
半夏恍然大悟,赶忙给自己一巴掌:"主子说的是,是奴婢糊涂了,奴婢这就去。"
说话的主仆二人却不知,长春宫主殿的屋顶上趴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人。
在半夏出来之前,这人就悄无声息跳入长春宫后头的甬道,迅速离开了。
荣妃没想那么多,她知道皇上这是敲打她呢,可皇上敲打她少了?
反正她吩咐荣尚做的事儿,没有任何证据。
就荣尚的出身,但凡皇上疑心,那是瞒也瞒不住的。荣尚的阿玛早在平三藩的时候战死了,皇上横不能为个死了的女人就杀功臣之后。
有胤祉和三公主在,皇上也不可能因为拿不出证据的事儿,废了她的妃位。至于冷着……荣妃在殿内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