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召见,方荷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捧着自己这些日子练好的字儿,来到主殿。进了殿后,方荷还未曾请安,就瞧见御案不远处多了张书桌。
比御案矮一点,像是给孩童习字的案几。
就,真叫她当闺女呗?
她脚步顿了下,恭敬蹲身,“奴婢请万岁爷圣安。”康熙头都不抬,问:“孝经的字儿都认全了?”
方荷丝毫不敢托大,小心翼翼回话:“回万岁爷,有些字不认识,还在描红……”所以不认的字儿也不耽误她会画,这是后宫不识字的女人抄佛经的法子。
康熙淡淡道:“那就先抄一遍。”
方荷:“……”孝经尽三千字啊!
她这几天都还没描完一遍呢,这是叫她在主殿值夜的意思?
方荷咬咬唇。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要歪缠几句。
但这会子她只迟疑着应了声是,就被请到了那张小书桌前头。别说,除了椅子矮一点,以她现在不足一米六的身高,竟然很合适。
她深吸口气,静下心来,翻开自己描红的大字,一笔—划开始写。到了古代还要学习的苦逼,也不比社畜好多少呜~
往常她写字,怕墨点滴到纸上会毁掉一张字,加大工作量,总是全神贯注。但今儿个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靠近康熙那侧的耳朵一直伸着。
等听到康熙喝茶后起身的动静,她心下一凛,赶忙装出认真的模样,继续写。康熙不疾不徐踱步至她身后,手中的玉骨扇轻轻敲在她脖颈儿,肩头和胳膊处。
"坐直,放松,悬腕,朕当你自己在配房给自个儿做先生,已经知道该怎么习字了。"
方荷被敲得缩了缩脖子,到底没忍住小声嘀咕。“奴婢都是趴在矮几上写的。”
康熙笑了,“你现在也可以去罗汉榻上趴着。”方荷一瞬间小脸通黄,都是老司机了,咱就说,这个趴它正经吗?
她那日回来,都被自己的鬼样子吓了一跳,这位爷是怎么见过她那张脸还如此兴致勃勃的呢?“在想什么?”康熙冷不丁凑在她耳侧,和声问。
方荷下意识回话:“想脏——”不太保险。可她立刻反应过来,一个哆嗦,落在纸上的墨点瞬间在宣纸上氤氲开来,像极了她的心理阴影。
康熙垂眸看着方荷的小两把头,意味深长道——“在宫里要赏宫人板子,是要脱裤子的,朕若要打你,自会吩咐。”
方荷:“……”完了,脑子更黄…不是,更慌了。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万岁爷……"
“朕记得,南地冬日的阳光也没那么毒,你这水粉……”康熙以扳指轻缓蹭过方荷的脸颊。"也该换个颜色了,朕想看看你原本是什么样子。"
方荷脏底下跟长了针一样,几乎坐不住。哪怕是跪着说话呢,也好过现在这诡异的氛围。
可她要起身,却又一次被康熙摁着肩膀止住。
“不必起身,你既有孝心,朕也该投桃报李,往后你就在这儿习字,顾太监不在,朕继续教你。”他的声音里含着叫人面红耳赤的轻笑。
方荷快哭出来了,“奴婢错了……”康熙以扇骨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满是求饶倾诉的鹿眼儿。
“你知错的时候不少,只是死不悔改,对吧?”
方荷脑袋快摇成拨浪鼓,不动声色躲开这几近调戏的动作。“奴婢没有,奴婢不是,万岁爷不要冤枉奴婢!”
康熙若有所思,非常善解人意地转身回到御案前。“老实待着吧,也就几日功夫,等回宫你还跟着顾太监习字,朕没那么多闲工夫教你。”
方荷心里嗷嗷喊,那你叫我滚啊!我可会滚了啊!!
可康熙只是起来歇息眼睛才理会她一下。等他坐回去继续批折子,方荷就不敢再出声了,只能紧皱着眉头,窝在小书桌前抄孝经。
其实她没自己表现出的那么慌张。
可康熙不想叫她出宫的意思很明显,她总得挣扎一下,看看这位爷到底是一时脑子抽了,还是故意为难她胖虎。
至于说担心康熙见色起意……就算她足够不要脸,想起自己现在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