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三根手指,模样虔诚得像在对天起誓。
商宗不耐烦地更改语气:“我是说,九隆银行。”
都是聪明人,从他的第一句忠告起谁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在场人或显或晦看向地上的郑锡,他面如死灰,他们只笑他傻仔。
商宗直到离场都没有提起转账换现金的事,十几万在他看来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慷慨都谈不上。
他为水水的朋友买单,而水水则顺理成章地又欠下了他一个人情。
两全其美。
*
事情来得突然,折腾到半夜,温煦已疲惫得说不出一句话,只简单告别梁惊水,和郑锡一同打了辆出租车回家。
而梁惊水这边因为没有现金,又不想动用那张黑卡,徒步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那间潮湿的“老鼠洞”。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雨停了,她不用顶着那人的高档西装还冒感冒的风险赶路。
洗漱完,她蹑手蹑脚地跨过Chloe和情侣的床铺,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后委屈的后劲才慢慢涌上来。
梁惊水缩在被子里,侧身打开手机,吸了吸鼻子,想着想着快要气笑了。
连这种时候,她还得小心顾及室友的睡眠,用被褥捂住屏幕的光,生怕刺了他们的眼。
现在身无分文,新的银行卡办下来不知道要多久,又欠着商先生的钱和人情。
梁惊水完全想不出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还好对方似乎不计较,她有时间去慢慢弥补。
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为了跟商卓霖谈生意,她压根不会来香港。原本可以迅速结束的事情,却因为那些钱和人情被无限拉长,意味着她在这儿逗留的时间会越来越久。
脑子里好像一粒橡皮糖在“他故意的”和“他不是故意的”之间反复回弹,梁惊水不是那种轻易哭出来的人,但情绪压到极点时,眼泪像隔了层玻璃,虽模糊了视线,却总卡在喉咙,发不出声也流不下来。
当她翻到电话通讯录里“好好先生”的名字时,怯懦一度攥住了她的手,阻止她附耳去听他的声音。可那股不甘心,像暗流,推着她靠近屏幕。几秒钟后,她终于敲下一行短信,发送了出去:
-好好先生,我已经到香港了,不知您是否愿意赏光一聚?水水想亲自感谢您这些年来的关照与帮助。
此时离天亮不过两三个小时,梁惊水并没指望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回复。她轻轻阖上眼,疲劳让眼眶突如其来地刺痛起来,不适之下微微睁开一条缝。手机亮了。
好好先生是个夜猫子吗?困惑悄然浮上心头。
梁惊水眯着眼盯向屏幕。
回复很快,内容也极其简洁。
-我嚟唔到。
我来不了。
她宁愿他找个工作忙的借口敷衍过去,甚至干脆选择沉默,不回复任何消息。这样至少还能给她留一点时间,将失望的情绪慢慢消化。
可好好先生不过是一位怀揣悲悯的慈善家,没有义务为“可怜”的对象负担情绪,她清楚不该奢求更多。
梁惊水平躺在床上,任由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沉沉压着,随着睡意侵袭,坠入梦境,化作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噩梦。
*
翌日中午,梁惊水去便利店补齐了缺失的生活用品,返回时刚踏上楼道,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个本地号码。
“单小姐?”接通后,电话那头的声音低缓温和,带着难以抵挡的柔情。
“是我,”梁惊水下意识地攥紧了袋子里的购物品,脚步慢了下来,“商卓霖?”顿了一瞬,似乎觉得不够礼貌,补上:“……先生。”
“嗯,”他语气如常,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梁惊水微微皱眉,目光扫过昏暗的楼道,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但她仍然轻声应了:“可以,晚饭我来请你吧。”
正好往前推进推进任务,引出一些和海运合作有关的话题。
或许是男人的气质使然,那天索要她联系方式的手段并不高明,他心知肚明,却依旧从容,没有显出一分狼狈。
事后,梁惊水才反应过来,应该给他新办的香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