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道:“没关系,你还好吧?”
老人凄然,拉着还懵懂着的小孩张张嘴,最后深深一揖:“您好心,能不能给口吃的?孩子两天没打吃东西了,拿了东西我们马上走!”老人说得很艰难,仿佛平生第一次开口乞讨一般,神色很羞愧却有着渴望期待。
安炳绪心生怜悯民,看这祖孙不像乞讨为生的,倒像落难的好人家的人。“您等一下,我去看看家里还有啥剩饭?早上的还没做。”说着要往里面走,却犹豫这门关是不关?院里可是煮着东西呢!
老人拉着孙女深深吸了一口院内飘出来的香气,目光突然坚定起来,鼓足勇气道:“主家,我们爷孙逃难到此却也不会白白要您家的吃食,我们家原本是做卤煮的,您家也是吧?虽然南卤北酱,但用料大同小异,无非都是对材料去腥增香,上色入味,引人食欲。
我闻着您家煮肉的气味味重且微苦,带着微焦糊味,您家的老汤一定用了很久的老汤,我倒有一法可以改变您家老汤的味道,使其香气更醇厚,没有焦糊味。”老人一口气说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忙扶住门框连连喘气。
安炳绪一听心里震惊不小,老人短短几句话道出了卤煮真谛,同时一针见血指出安家老汤的缺憾,他相信老人是有真本事的,忙过去扶住老人:“老人家,您先进去歇歇,我这就给您弄点吃的。”
老人没客气,牵着孙女进院坐在一张饭桌旁先喝了一碗水,然后吃了一块馒头便不再吃东西了。他让孙女吃,安炳绪给他们拿了两个馒头,从锅里捞了一块驴杂,“等下会有稀饭,你们要是饿久了先少吃点,不然胃受不住。”
“谢谢!好人啊!”老人知道他们遇到了好人,吃了东西也有了点力气,他站起来看安家的肉锅,尝了口驴杂,“正宗的关中黑驴肉,味道纯正,或许只有这里才能吃到这味道了!”
安炳绪点头,“是,我们镇上只做黑驴肉,来往客商都喜欢。”
“你们的料包是用了白芷良姜,八角桂皮,丁香肉蔻,茴香草果……”老人居然通过味道尝出来安家用料配方,安炳绪更加佩服,两人一说话,安仁泰便出来了,安炳绪跟老爷子介绍了老人。
陈克章朝安仁泰一揖:“实属无奈,打扰贵府了!”
“谁还没有落难的时候,老哥请勿多虑,您来我家就是缘分。”安仁泰客套道,对有本事的人他敬重。
三人围绕着卤煮边说边聊,陈家本是安徽人,家里做卤煮已经几代了,风风雨雨这些年生意却也不错,怎奈熬过了清军入关对中原的屠戮却没熬过太平军的屠杀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