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不自在的伸手戳了戳罗姒的包裹:“娘,刚才您把银钱收走了。”
您老倒是想的好,我没有钱,我拿什么跟官差换!
我嘴巴一张一合,官差就能把水囊给我?真有意思!
当然,这些话唐思可不敢说出口,她清楚的知道,现在家里是罗姒管钱。
罗姒闻言,脸也黑了下去,自己这个儿媳妇忒不中用,竟然什么都没藏下,唯一的好处也就是嘴甜,勉强也算得上贤惠。
不过流放这一路上都是跟着蹭吃蹭喝,也着实让人心烦!
罗姒想想不断缩水的包裹,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都是靠她一个人,养活着大房一整家。
此时的罗姒已经忘了,这些钱分明是林梦安的,要说养活,也应该是林梦安养活了大房一家。
她从包裹里挑选了一套耳坠交给唐思。
“快去换个水囊,赶紧给锐儿喝点水。”
唐思再次拿着东西去找领头的押解官差丁宇,还不等开口,丁宇已经非常不耐烦。
“你怎么又来了!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没有退烧药,没有退烧药,听不懂吗?你再来耽误了我们赶路,别怪我抽你。”
丁宇也是念在孩子发烧的份上,
强压着火气,要是换了别的事儿被这么几次三番打扰,丁宇肯定直接上手抽了。
说白了,就是些犯人,惯的这些臭毛病。
唐思被吓唬住了,她想上前去解释,又看着丁宇手里的鞭子发怵。
思想挣扎了半天,还是急急忙忙跟着丁宇,深吸一口气,把想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官爷,我不是换退烧药的,我只想换个水囊。”
水囊,丁宇他们倒是有多的,而且水囊便宜,流放犯人随便拿点东西出来换,他们都能挣不少。
丁宇接过唐思拿来的首饰:“你去找那个官差要一个。”
说着,丁宇手指向马有才,同时对马有才喊了一句:“老马,你给她拿个水囊。”
马有才长得膀大腰圆的,看起来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从牛车的犄角旮旯里翻找出一个破旧的水囊,朝唐思扔过去:“喏,给你。”
话说的简洁,唐思却吓出了一身的汗。
一路上,她最怕和这些官差接触,想想官差毫不留情抽人的凶神恶煞样子,唐思就想脚底抹油开溜。
况且马有才长的还很雄壮。
她强忍着内心的惧意,把水囊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飞也似的
逃离原地。
“娘,娘,水囊换来了。”
“换来了跟我说有什么用,赶紧给锐儿喝点。”
“对对对。”唐思拧开囊塞,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她…她刚才太紧张了,看见官差在那里挥着鞭子赶路,她就紧张的不行,然后她只说了换水囊,并没有要水…
水囊…水囊是空的。
而且在这种被太阳晒的炙热的土地上,前后左右目之所及的范围内,连条沟沟棱棱都没有,就更别说河水了。
但她不敢跟罗姒说,她怕被罗姒骂。
这些年,她讨好婆婆罗姒自有一番手段,把“阳奉阴违”运用的也算是炉火纯青。
她装模作样的喊停大堂嫂林梦安:“老大家的,你把锐儿放下来,我喂他喝点水。”
唐思又装腔作势的将水囊口塞到严从锐嘴里,水囊底轻轻往上一抬,看起来就像是真喂了严从锐喝水似的。
只不过严从锐不太配合,他烧的难受,感觉有水囊递过来,他就拼命往嘴里吸,结果吸了半天吸不出东西。
严从锐觉得被严从宽打、又被严从玲那个小萝卜头吓唬,现在就连个水囊都跟他作对,他一下子就怒从心中起。
双眼猛的一瞪:
“水,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