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置办嫁妆,简道乾征询过简翠翠的意见,问她要自行车还是缝纫机。
简翠翠寻思着自己不爱出门,要自行车也没啥用。
倒是缝纫机,可以干点缝缝补补的活儿,所以,就要了缝纫机。
可现在,她另有打算,必须得有个自行车才方便。
简安安却不接受她的安抚,直截了当地问陆宸,
“陆宸,你能不能行?不能行,就把姐姐还给我,我给她再找一个姐夫!”
男人嘛,不管老幼,最怕别人说他不行。
陆宸拍着胸脯担保,“小安,我行,让我上,以后谁再欺负你姐姐,我直接揍她。”
简安安半信半疑,“你说话不算话,小心我换姐夫啊。”
“安安,我是你姐夫,跟你也是很亲的一家人,为什么你就不护着我?”陆宸十分受伤地问。
“姐夫可以换,姐姐不能换!”安安背着手往屋里走。
他又不傻,会不知道谁才是自己人吗?
姐姐家的小姑子是坏人!
他要找机会给姐姐报仇雪恨。
简道乾坐在屋里一言不发,冷冷看着一起进来的陆宸和简翠翠。
他一大早起来,就到村里的通天河挑水。
听得村里妇人热火朝天地说着昨晚的新闻,一颗心顿时煎熬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时间恨不得打上门去。
“我一辈子吃亏在看人只看脸上面。”简道乾对着缓步进来的简翠翠和陆宸仰天长叹。
心里对女儿未来的前途很焦灼。
可眼前的一对金童玉女的确般配得不行。
他心里的急躁又稍稍平复了一下。
既然不好换婆婆和小姑子,那分家不就行了吗?
“分家?”简翠翠坐下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给父亲点上了一支香烟,才浅浅一笑,
“爸,你跟我说过,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简道乾:我有说过吗?
其实,简翠翠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
分家了,婆婆和小姑子就不能上手揍了。
不揍她们,怎么平息自己心里的不平和怨气?
“爸,除了在父母的庇护下的时光,人生哪里有坦途?”简翠翠想着以前的不容易,心里异常平静,
“我换一个家庭,换一个环境,也许面对的,又是另外一种困境。”
一旁的陆宸十分愧疚,“爸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照看好翠翠。”
以至于,让她一进门就受到了这些欺负。
“让我看看你头顶上的伤口。”简道乾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简翠翠出门的时候,就在脑袋缠上了一大圈的纱布。
那上面,还有血渗出来的痕迹。
看着可怜兮兮的,就像个破布娃娃。
“嘻嘻……”简翠翠一笑,
“爸,不疼不疼,我故意缠成这样,好让别人知道我被他们欺负的情况。”
这个叫,万事要留痕。
但凡受到委屈,就要让别人看到知道。
这样,以后再发生点什么事,别人就会原谅她,觉得她是忍无可忍。
女儿终于长心眼了。
简道乾的眼神却十分复杂。
如果可以,他宁愿女儿是那个一直呵护在手里,天真烂漫的女孩儿。
“爸,我以后再不会让她受伤了。”陆宸再次内疚地说。
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昨天是真的错了。
他就不该放下刚刚新婚的妻子出门。
更不该,被别人一拉,就跟着别人打牌去了。
新婚才三天,就把媳妇丢在对于她来说是个陌生环境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