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南宫易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微微阖上眼睛,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半晌之后,他才再一次开口,对南宫易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南宫家族这一任的少家主。”
虬髯男子说话的时候慢悠悠的,他越是这般作态,南宫易就越是觉得这个男人是在装腔作势。如果不是想通过这个男人来更多的了解邪道士,恐怕南宫易一早就看不下去他这副假模假样了。说不定脾气一上来,南宫易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拆了这里。
南宫易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虬髯男子的话茬。
“还真是可惜啊!你们南宫家的人,因为做的都是积善行德的好事,几乎每一个族人,都是长寿之人。可是你作为南宫家这一代的少家主,怎么年纪轻轻,就丧命了呢?”那个虬髯男子终于坐直了身体。他坐在榻上,向前伸出手去,侍立在一旁的、有着一张鲶鱼嘴的怪人便上前一步,双手捧过放在大案上的卷宗,毕恭毕敬的递到了虬髯男子的手上。
虬髯男子接过卷宗,一页接着一页的翻过去。已经有些泛黄的纸张会格外的脆弱些,在翻动的时候,也会发出“沙沙”的响声。那本卷宗看起来很薄,可是虬髯男子翻了十几页过去,卷宗也还没有结束。
终于,虬髯男子翻页的动作在卷宗刚好从中央打开的时候停了下来,他那双好像睁不开的眼睛再纸张上来来回回的梭巡着,最终定格在靠近页面边缘的某处。
而坐在下方椅子上的南宫易,在听到虬髯男子说的话时,差一点儿就被气笑了——他还活得好好的,虬髯男子却说他已经死了——编造谎言好歹也编造一个像样点的,这么不走心,会有人相信那才叫奇怪呢!
他南宫易难道看起来是那种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吗?!
似乎是看穿了南宫易内心的想法,虬髯男子将卷宗随手递给了鲶鱼嘴怪人,示意他把这卷宗拿下去给南宫易看一看。
鲶鱼嘴怪人对那本卷宗十分小心翼翼,几乎是要当做仙器一样,供奉起来了。因为双手捧着卷宗,所以他在下台阶的时候,走路的时候,都是十二分的小心谨慎,生怕那本卷宗有什么不妥。
终于平安无事的把卷宗送到了南宫易面前,鲇鱼嘴怪人如释重负,可是南宫易却并没有打算接过来。
他甚至对那卷宗表现得颇为嫌弃,可是南宫易不屑的撇嘴动作,却在看到卷宗封皮上的三个墨黑大字时,停滞住了。
那泛黄的封皮上赫然写着——生、死、簿。
而且,这一本生死薄,看上去不是伪造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生死薄不是放在地府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在虬髯男子的手上?
一系列的问题,都在这一个瞬间挤进了南宫易的脑海,让他的思绪一时有些混乱。
难道说,他现在是在地府吗?可是他去过地府的,那里并不是这番景象。可若说这生死薄是假的,更加不像——据说生死薄上对人类命数的记载,都是用本人的鲜血、混杂了地狱深处的寒冰墨,由掌管地府的谛听亲笔写上去的——现在,摆在南宫易面前的这一本生死薄,刚好翻到写着他名字的那一页,相距如此之近,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从那泛黄的纸张上流泻出来的、与他相同的气息。而在这气息当中,又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之气,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地府之物。
南宫易的视线紧紧的锁在了那几行关于他的文字上,一向对于古代篆字不太感冒的南宫易,这一次竟然一目十行的读完了那一段文字。
“南宫易,生于己亥年丁丑月辛亥日,幼时聪颖过人……因爆炸事故,卒于癸巳年乙丑月乙未日。念其生前广积阴德,酌情提早投胎。”
在这一段叙述的文字上,还盖有地府的印戳。
在读懂卷宗上的信息的那一刻,南宫易只觉得,仿佛有一盆冰凉冰凉的水,在他的脑门上兜头淋下,浇了他整个人一个透心凉。
——这场景可能是假的,那个虬髯男子也可能是假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