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箍在怀里,好像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要说我和义文柏在一起,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可是我还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情绪。义文柏向来是自信的,对于身边的人和事,包括我在内,他都是运筹帷幄的,好像笃定了,我已经被他吃定了,不会再离开他身边了似的。可是现在的他……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来,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义文柏的脸色,可是义文柏闭着眼,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在身边有外人在时,绝对不会让情绪外露。也是因此,他虽然紧紧的抱着我,脸上却依然半点表情也没有,仍旧是冰冷一片。可我还是看到了笼罩在他身周的悲伤情绪,他在自责,在心疼,同时又在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义文柏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了今天在商场时发生的事?不应该的,我又没说,小文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还有谁会告诉他呢?而且,如果义文柏早就了解了情况,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安安静静的在家里等我回来?一定早就杀去商场,亲自把我给带回来了。那他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公司的发展出现了问题?
我被义文柏勒的有些不舒服,就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想要换个惬意点的姿势,同时,也想和义文柏说两句话,安慰安慰他。可是没有想到,我的头刚要再抬起来一些,就被义文柏察觉了意图,他大掌压下,把我重新按回了怀里。“金莲,让我抱,一会儿,让我抱你一会儿。”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脆弱,当中还夹杂着深沉的不舍与恐惧,好像是怕自己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从义文柏这不同寻常的表现里面,也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义文柏这副模样,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冷漠的,我最常见到他的模样,就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吩咐属下做事,只有在对着我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他温柔和煦的一面。可是这样的义文柏,更加我心疼。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张开双臂回抱住他。见义文柏的情绪依然没有稳定下来,我又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我就在你身边呢,哪也不去。我哪也不去,就在身边陪着你。”如此反复说了两三遍,义文柏才慢慢的松开了我。
他在别墅里积威甚重,佣人们几乎是拿他当神一样供奉着,压根儿就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因此,就算刚刚义文柏稍有失态,那些站在一旁的佣人们也都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站在中央的义文柏和我。就连急匆匆的下车来,想要向义文柏汇报在路上所发生的事情的司机,也交握着双手,有些无措的站在一旁,眼珠子乱转,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
见义文柏终于恢复如常,面上又恢复了寻常的冷峻模样,周围垂手侍立着的佣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司机站在一旁,搓着手不敢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义文柏看到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发生了什么事?”
被义文柏点到名的司机听到问话,赶紧上前两步,向义文柏低声回禀了在路上遭遇的事情。
义文柏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冷酷。他周身的气场一变,周围的佣人们就再一次噤若寒蝉,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站在义文柏身边的司机,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鼻尖都快要贴到胸口上,不敢看义文柏一眼。
我的手被义文柏握在手心里,在听完司机汇报的事情之后,我就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骤降。原本是温热的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如珍似宝一般,可是在听到司机的话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冰冷冰冷,无论是气场,还是身体。此刻的义文柏,宛如从深渊地狱中走出来的阎王,好像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够轻易折断那些人的脖子。向他回禀事情的司机战战兢兢,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今天,司机把我平安的带回义文柏的身边,如果我出了意外,我毫不怀疑,以义文柏那暴戾的脾气,一定会对这司机痛下杀手,迁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