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想搬家,爸也不想,但是你妈,你知道的。”
“没事,我知道我妈。现在我也住校,要是搬家能平安,那就值得。再说了,我们也可以回来看看,我们在哪,哪才是家。”
陈夕一席话看似在宽慰陈铭,亦是在宽慰她自己。
搬家公司拉走一个个箱子,拉走一件件家具。
陈夕抱着陈安,站在阳台里,从上往下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小夕,走了。”陈铭气喘吁吁跑上来。
“我来抱吧。”
“没事,我来,安安又不重。”
陈夕抱着陈安,关上门。
小声说了一句“再见。”
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有陈夕的十六年。
是怎样的十六年呢?
大约是她第一次会走路的时候,爸爸妈妈围在她身边,开心呐喊,说着小夕好棒的话吧。
或者是她哭着闹着不肯去幼儿园,爸爸妈妈竟然允许她大白天吃冰激凌,哄她去上学。
兴许是,第一次上小学,回到家对着爸爸妈妈说个不停的新鲜感。
大概是,生病时爸爸妈妈在跟前的守候;是蹲在门口等着许久未归的妈妈。
还是,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挫折,每一次回首,每一段不可磨灭的,永恒的岁月。
“谁啊,那么讨厌,天天往别人家门前丢垃圾。”张华搬家后,气血好了很多,但对邻居很是不满。
隔壁家不知道姓什么名什么,天天丢一堆鞋出门,破的新的。
这会她故意大声抱怨,为的就是想要对面听到。
哪曾想对面压根不理,搬过来一个多月了,对面的人什么样她都没见过。
“陈铭,吃完饭找对门要个说法。一天天的,门口堆了一堆破鞋,什么毛病。”张华一边喂饭给安安,一边嫌弃着。
“要不先跟物业说说?”陈铭提出解决办法。
“物业物业,我早八百年就说了,但是他们却让我多包容,还让老娘包容,什么毛病。”
“他们就是欺负我是新来的。”张华越说越愤愤不平。
“行,晚点我过去。”
倒完垃圾回来,陈铭敲了好几遍,对面都没人回应,好像没人住似的。
鞋不是每天都有,偶尔两三天会丢一次,每次发生这种情况,张华就会发脾气,用扫把推回去。
张华念叨,陈铭就受着。快二十年了,一直受着。
“小夕明天就回来了,你收收气。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怎么说不得,你闺女多金贵,不食人间烟火啊?我有多辛苦她不能知道吗?”话说完,张华又跑去打麻将了,留陈铭一人在家看着陈安。
高三每个月只放一次假,林栎一放假便回家。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林阳了。
本来林栎要坐前一班公交车,但人太多,他没挤上去。
“我去,一天天那么多人。”他看着自己被踩脏的鞋,忍住不骂娘。
陈夕刚打完电话,知道今天陈铭不能来接他,便自己去等车。
星星很快爬上枝头,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公交车摇啊摇,路上堵了又堵。
“下一站,新乐小区。”
公交车的广播播报站点,陈夕从后排走到后门,扶着栏杆。
车一靠站,她小跳下车,后边跟着林栎。
路灯昏暗,与月光一同照射在他们身上,像万只萤火虫降临,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走到楼下,陈夕按着电梯,刚要关上,林栎用手挡了挡电梯门。
陈夕忙去按电梯健,门再缓缓打开。
“谢了。”
“不客气。”
陈夕按了七楼,没敢往后看。她刚才没看清,不确定是不是一个学校的;更不好意思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