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没有马上出去,她贴着门缝,想要仔细听听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姐夫,医生怎么说。”开口说话的是小姨。
“安安是自闭症,不过是轻型的,以后得好好治疗,就是费用比较高。”陈铭叹了口气。
“我看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都是那个医生胡说八道,跟那老头子一样。”张华气不过,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得了这个病。
“姐,咱好好治就好,别动气。医生不是说可以干预治疗的嘛。”小姨拍了拍自己姐姐的背,想要帮她顺顺气。
“治什么治,我说没病就没病,你把爸和妈喊过来干什么,一把年纪了。”张华声音越来越大。
“哎,你小声点,小夕还在屋里睡觉呢。”
“什么小声,我出去奔波那么久,家里出了那么多事情,她好意思睡觉?”张华没忍住,越来越大声。
“姐!”
“小华!”
随后便是各种劝说声。
房门的另一边,陈夕身子有点没靠住,慢慢滑落坐到地板上。
她开始回想起小时候在乡下,穿着拖鞋在田埂间跑来跑去,追那几只蝴蝶。
她还想到跟隔壁的小花小丽一起玩过家家,点着了一大堆枯草,当天晚上三人回家被揍得屁股开花。
她还想到每天一起床,牙都没刷就跑到伙伴家楼下吆喝,要跟他们进山,当“山大王。”
她嫌弃过的童年,幼稚又白痴的童年,久久不愿意承认的童年,在这一刻如同千万颗星辰,涌入她的脑海。也正是在这一刻,她不知不觉丢掉了自己,筑起盔甲。
成绩在父母回来后的第三天出来了,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陈夕看着惨淡的理科成绩,难以言表。
张华盯着那张成绩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物理满分是一百?”
“不是,是一百五。”
“陈夕,一百五十的卷子你好意思考六十分?”
“你在学校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啊,我跟你爸带你弟弟去看病,劳心劳苦,就是不想影响你考试,你倒好,你看看你考成什么样子?”
啪一声,张华摔了桌上的杯子,成绩单被水弄湿了。
陈铭赶忙从厨房出来,安安坐在地上往这边看了一眼。
“哎呀,这次没考好就下次嘛,那么生气干嘛,小夕,回房间写作业,看书去,待会饭煮好了爸喊你。”
“爸,我。。。。。。”
“没事,你回去,这里爸解决。”陈铭推着女儿回房,还贴心帮她带上了门。
“都是你惯的。”
“小时候就是你惯成的天王,初中成绩还蛮好,结果考了一个高中,才读一学期就这个样子,往后还有两年半,看她怎么熬。”
“不知道的以为她上南河一中有多了不起,天天写作业看书看书,都不知道学到哪里去了。”
“真是一天天的,没一个让我省心。”
“小夕这不是刚上高中嘛,得有一个适应期,要适应适应。”
“别生气别生气,来,我给你打开电视,你看看电视,你爱看的剧现在有播。”
陈铭打开电视,又给张华倒了一杯水。
回厨房的时候,看了一眼陈夕的房门,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陈夕回到房间,那张湿漉漉的成绩单还在桌子上,她不敢出去再拿回来。
从小到大,家里唱红脸的一直都是妈妈,爸爸是唱白脸的。
那对妈妈有什么印象呢?
妈妈会给她买小裙子,会给她偶尔买肯德基,会带她去玩,有时也会在她桌子旁边看她写作业。
但妈妈大多数是在小区楼下的棋牌室里,每每放学经过,都会看到妈妈在里面。
有时候妈妈眉头紧锁,陈夕就知道晚上得乖乖听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