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待皇上后宫充盈,本宫自会让出凤印。之后的日子也不劳您费心,本宫身为国母自请入观苦修,为国祈福。”
秦君铭突然心慌:“朕,我不允许。”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面无表情,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眼眸,素白手指摩挲着镶嵌了珠宝凹凸不平的护甲表面,朱唇开合:“我作为妻子、母亲、儿媳、皇后,是称职的,你呢?除了皇帝这层身份,其余呢?如今你我之间只剩下君臣关系了吗?”
他矢口否认,“皎皎,我”不知不觉他已走至她身前,“待我回来后再说好不好?”
她抬眼看他,语气已然平静:“秦君铭,我倦了也累了,好聚好散罢。你做你的明君,会再有合适合心的贤内助,届时我退贤让位不会让你为难。”
“祝愿皇上凯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见他不再言语,起身行礼,长舒一口气拉开殿门向外走去。终于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
他怔怔看着她潇洒决绝离去,心里莫名酸胀,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橙红的夕阳穿过殿门勾勒出她的倩影,她行走间凤冠流苏和耳边白玉珰轻微晃动,腰间环佩相撞泠泠作响。秦君铭看见她拉开殿门的那刻如昙花一现的笑,似卸下了重担后释然放松的笑。若非顾及礼仪姿态,她可能会提起裙摆大笑着迫不及待地跑远吧。
他还看到听到她笑着与任福乐闲谈几句:“有劳公公,近日秋老虎猖獗当心些身子莫累倒了,本宫命太医院每日义诊两个时辰,可告知宫人们若有不适去看看。”
任福乐真心实意谢谢皇后:“多谢娘娘体恤,这两年因这义诊,秋冬伤寒染病的宫人较之前那可是少了太多。娘娘大德。”
她笑言:“不过举手之劳,略尽绵薄之意罢了。”
司徒娴手虚搭在如煦的腕上,步履比来时轻快不少。绕去主殿前的月台抬眸远眺,一行大雁朝着橘红橘黄杂糅的火烧云飞去,启明星已经在落日的对面闪烁星光,长得比宫墙高的古树树冠染了层层叠叠的橘与黄。皇宫寂静,看了半晌,只闻风声呜咽。
她笑了,永安宫如此孤寂,还是她的丹阳宫好,宫外更好。轻拍如煦:“罢了,走吧。”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仪仗离开永安宫。任福乐才从宫门返回,见殿门又合上了,给徒弟使眼色道:“这是怎么了?”方才他没听着殿里像上次一样有摔摔打打的声音啊,刚皇后娘娘出来时他瞄了眼殿里,干干净净的,就皇上站在殿中。皇后娘娘也是和颜悦色的同他说了几句。
徒弟悄声道:“皇上让奴才们都出来了,自己关的门。不知道是怎么了。”
任福乐一听,这这不对劲啊。忙小跑到殿门口说:“皇上,奴才亲自恭送的娘娘,”
话还未尽,就听见皇上说:“任福乐,摆驾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