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愿望是什么？”陆臻问道。

愿望是什么？

愿望是杀了陈煜怀，愿望是让父皇母后活过来，是让魏国的百姓不再流离失所，是魏国皇室的人不用再遭受凌辱折磨。

但这些，不是愿望，是奢望。

到了此时此刻，燕婉儿已经开始冷静下来了。

她沉默着。

陆臻也不催促，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燕婉儿才看向陆臻，问道：“可以让我变美吗？”

她抚上自己的脸，这张脸，在陈国这五年，饱经风霜，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

“可以。”陆臻当即点头答应。

“你叫什么名字？”陆臻引着燕婉儿坐下后，柔声问道。

“燕婉儿。”燕婉儿回道。

陆臻又问道：“婉儿，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丽？”

燕婉儿的骨相极美，五官立体，眉眼倔强不屈，仔细看，不难看出，她之前该是怎么样的美丽动人。

哪怕现在，依旧美丽。

她想起陈煜怀身边的那些美人，又想起自己曾经与他在魏国时候打马游街的肆意时光，她说道：“柔弱的，惹人怜惜的美。”

病容妆。

这很简单。

陆臻先给燕婉儿做了一个深层补水，然后，选了一款偏白的粉底，先打了一个病容的基础。

之后，着重眼睛周围部分，画了一个泫然欲泣的眼妆，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感觉立马就出来了。

燕婉儿本来五官就生的漂亮，这会儿被陆臻的妆容一衬，越发娇柔动人，楚楚可怜。

但她的气质又有倔强不屈的感觉，这么一番下来，她就变成了柔弱却不屈的那一挂。

“好了。”陆臻很快撸完一个妆，她走远了两步看，还挺满意的，她问道：“燕姑娘，还满意吗？”

燕婉儿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模样，与她从前不同，却比她从前更美了几分。

这一刻，她是真的相信，眼前这名女子，真的有可以实现她愿望的神奇本事。

她不住地点头：“满意，很满意。”

“你满意就好。”陆臻笑了，她捋了捋燕婉儿的头发：“我给你洗个头发吧？”

燕婉儿的头发干枯毛躁，长时间不能洗头发，导致闻起来还有点臭烘烘的，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变美丽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顶着好看的妆容，头发却是臭烘烘的，想必，不管什么目的，都不大可能达成。

陆臻又端来热水跟洗发水，护发素，进进出出的接了好几盆水，才将燕婉儿的长发洗的干干净净，在护发素的打理下，头发重新变得顺滑黑亮。

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随意挽起一个发髻，凌乱又有序。

“还有。”陆臻找出一瓶香水：“喷点这个。”

她将香水喷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沾了香水的手抹了一下燕婉儿的耳后，以及手腕处。

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萦绕在燕婉儿的鼻尖，看着完完全全改头换面的自己，怔怔地想，她这个样子，陈煜怀会喜欢吗？

“现在好了。”陆臻这才拍了拍手说道。

白色的囚衣穿在身上，不再是狼狈丑陋的，而是变成了令她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的利器。

“陆姑娘，谢谢你。”燕婉儿看向陆臻，哽咽地说道。

陆臻发现对方的嘴唇干裂，因为是病容妆，她并没有给对方涂口红之类的东西，于是，她说道：“燕姑娘，先喝点水再走吧。”

她说着，从茶几上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燕婉儿：“饿不饿？”

燕婉儿刚刚的哽咽，此刻喉咙发酸，想要哭出来了。

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陆臻都不用听燕婉儿的回答，就知道她肯定是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