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郡郡主…”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您怎么来了?”
萧扶光反问:“太子是我弟弟,我们素日亲厚,我为何不能来呢?”
花绫子沉了沉身子,悄悄将包袱藏在身下,然而却被藏锋一把拽了出来。
器饰票券登时散了一地。
花绫子头皮一紧,连连磕头道:“郡主,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生前抬爱赐下的…奴不过归拢到一处,好
等日后年年孝敬他…”
萧扶光脚尖踩过地面上那根闵孝太子曾束过发的簪子,半蹲下身,一手将花绫子的下巴抬了起来。
这种姿势,花绫子做了不止一次。太子当时也是这样瞧他,见他模样清秀,当日便召了他伺候。
如今太子没了,却又来个郡主,这不比跟着那阴晴不定的太子舒坦?且主人若是知道自己去伺候光献郡主,定然会重重有赏!
花绫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皮相尚可…”萧扶光刚夸下一句,忽然又沉了嘴角,“只是男生女相,妖妖娆娆瞧着膈应…你不是说想要为太子尽孝吗?今日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花绫子下巴一轻,等再次抬头时,见郡主带着那侍卫已经走远了。
他见十数位宫人恭恭敬敬朝他走来,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匹白布。
宫人沉默温吞地将他摁在地上,白布散落开来,竟是一丈来长的白绫。
他未能开口,白绫便缚到他颈上。
“式乾殿掌房花绫子忠君爱主,愿随闵孝太子殿下西走玉台——”
花绫子睁大了眼。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不想死…
然而视野却在一阵阵炸开的黑雾中的渐渐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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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孝太子的金棺要移去皇陵,萧扶光不同于命妇,不必披孝扶棺掩面而行,只站在阙上看禁卫开道护送棺椁去皇陵。
中间经过铜驼街时,似乎明白了他为何非要建那座望乡台——萧寰并非是为别人建造,是为他自己
而建,恐怕那时起便已有了赴死之心。然而终归是个孩子,他也害怕孤单,想要时时回来看上一看。
他等到最后,皇帝也依旧只是象征性素服而已,连万清福地都未出过。
萧扶光目送葬仪出城,仰天长长叹了口气,随后出宫去寻司马廷玉。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进食的心思,同司马廷玉在一起时神情恹恹的。
司马廷玉自然知道她为何伤怀,一手藏在袖中,一手牵着她。
二人漫步在长安街头,走成一副画。
“我今天杀人了,那阉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叫人将他送给阿寰陪葬。”萧扶光闷闷不乐地抽了抽自己的手,却没能抽出来。
“我当什么大事。”司马廷玉笑道,“我也杀过人,这么说来我可坏透了。”
萧扶光瘪瘪嘴:“可我没什么感觉,我心大约是要坏了。”
“话不能这样讲。”司马廷玉严肃地纠正她,“有人杀鸡,有人宰牛,有人将蚂蟥穿成串,你能说这些人的心都是坏的么?”
萧扶光停下脚步歪着头看他,总觉得他这个劝解方法好似不大合适。
“你要杀的那人,本就不是个好人。所以你没感觉,因为他本就该死。”司马廷玉继续道,“倘若你跟前有只小猫,毛色鲜亮,模样可爱,若这你还能下得了手,你的心那才叫坏了。”
“我怎会不明白这个?!”萧扶光将手抽了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儿!”说罢大步朝前走
。
司马廷玉两步便跟了上来,继续迷惑她:“猫猫狗狗的你能瞧得出来,人你都能瞧准了?谁是蚂蟥谁是心头宠,全赖郡主自己分辨。心坏不坏,也全在你自己,不在别人。”
萧扶光仰头看他:“你意思做猫做狗,不做小阁老了?”
“我怎能同那些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