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苏岫玉【自述篇】(2 / 3)

我栖春山 雾枝亭山 1365 字 1个月前

而丧礼仪仗,送行的多是楚府家奴,无人不知我乃楚灵时之妻。

无人敢拦,无人敢阻。

我高高举起那张鲜艳的聘书。

是你向淮南侯府求亲时,亲手写下的聘书。

“我苏岫玉,愿与楚灵时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永携白首,成百岁之盟,以此聘书为证。”

楚灵时,当初,你向大夫人下跪,要强娶我时,未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那我如今,举聘书嫁你为妻,亦不用问你愿不愿意。

我的目光凝在棺椁下的衣冠,眼前浮出你来侯府提亲的那日。

大夫人说:“玉儿才十六,你已经十九了,有些老。”

你说,十九正当华年,你提得动两百斤的混金裆,每日起的比鸡还早,可以每天锻炼,温养肌肤,争取身强体壮,看着不显老。

大夫人又说:“不是说你不配,只是,一个兵卒子,说出去,有些不好听。”

你说,不是兵卒,是千总,手底下人多着呢,上头说了,这次打茂县,活儿干的漂亮,要提拔你做守备。

大夫人按着额头,还是不允:“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我们家世代清贵,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只知舞枪弄棒的莽夫。”

大夫人的儿子虽不成什么体统,但要保举入仕了,而家里的几个姑娘,都是要为家中嫡子铺路的。

嫁给一个边野将军,能得什么好呢。

我站在屏风后头,满心以为你要放弃了。

你却只是叫小厮奉了纸笔,画了一副我的像,笔触清隽,线条优美,浓淡合宜,栩栩如生。

用实力,打破了大夫人,对你只是武夫的质疑。

大夫人没法子,只能哀哀叹几声:“你见过三姑娘吗,就如此情根深种?”

是啊,虽邻里二十余年,只一墙之隔,但男女有别, 哪怕是几次权贵筵席,都是男女分席,珠帘相遮。

我又只是个庶女,出府的机会极少,那些筵席,往日也都不参加的。

你抿了抿唇角,说,见过三次,一次,是七岁,一次,是十四,还有一次,是现在。

说罢,转头来瞧我,眉眼藏了春意。

那日,阳光恰好。

我躲在屏风后头,霎时羞红了脸,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一溜烟的逃了。

后来的事,是桐儿告诉我的。

她说,烈女怕缠郎,此话,可以对应任何人。

你缠大夫人无果,又去缠了我父亲,缠了父亲无果,又去缠了楚家的主君,嫡母。

从上到下,百十号人,甚至连军中长官都求了。

反正,排除万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这样,西屏郡的某位大人发了话,大夫人只得口头应下了。

我想啊,她答应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缠她缠的紧,被你感动到了。

只是迫于西屏郡,那道无言威势。

最后,你开始光明正大的往淮南侯府跑。

大夫人怕闹出事儿,将我锁在绣房,不允一见。

于是,你来一回,便送一样东西。

有时是木雕,有时是一支钗,一枚玉,一卷画。

只是一点,你取名,约莫太随便了吧?

阿远说,你喜欢养花种草,在自己的院子里辟了一块花圃,转来培育那些名贵珍稀的花儿。

牡丹,你便取名为一月。

好奇怪,牡丹花期,并非一月。

后来,你说,牡丹天姿国色,是为花中之冠,当得起太簇之月,阳气始生,草木繁动。

芍药,你取名为二月。

桃花,你取名为三月。

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八月。

十月秋菊、十一栀子、十二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