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医院后面小花园里,一条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不知他坐了多久,肩头落了一层薄雪,就连睫毛上都带上了水珠。
他安静的坐着,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坐姿端正。
许晚晚看到这一幕,鼻头一酸,眼里泛起水雾。
看到他孤寂如同一座小山,一片雪白里只余他一个人,她心里沉甸甸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自私的,对裴砚不管是喜欢,还是爱,都是克制在一个刚刚好的、可控制的范围里。
然而,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早在朝夕相处中,超越了自己以为的份量。
踩着碎雪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裴砚缓缓抬头。
深邃的眼眸里在看到来的人的刹那,满是震惊。
“晚晚?”
“你——”怎么会来?
他干涩的唇微微动了动,嗓音沙哑。
许晚晚走到他身边坐下,侧过头拍掉他肩头,身上的落雪。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让我一通好找。”
她用故作轻松的语气笑着说道。
“你去过病房了?”裴砚问。
许晚晚点头,“嗯”了一声,“去过了。”
“上上次,我跟厉泽去丽市执行任务,抓几个特务,厉泽卧底……”
裴砚怕许晚晚冻到,拉着她从凳子上起来,带着她往屋檐下走去,嘴里缓声说着。
许晚晚掌心温热,在裴砚冷冰冰的手想撤回去的时候拽住了他,双手紧握着他的手,给他取暖。
裴砚脸上的冰冷落寞神情仿佛是被融化,整个人多了些温度。
“当时,我也跟那几个特务正面接触了,晚晚,
医生给我做了全面的检查,也是跟之前的厉泽一样,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他跟许晚晚站在雪落不到的屋檐下,面对面看着对方。
他很害怕,害怕跟厉泽一样,一开始检查不出来什么,后面随着身体的衰弱,才在身体里检查出毒素。
这是他第一次,畏惧一件事情。
想到许晚晚,想到许晚晚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小珠,小恒,家里的父母……
他发现自己没法如以往般坦然的去面对死亡,接受死亡。
现在在医院,每天看到厉泽,他都仿佛是在看数月、数日之后的自己。
为厉泽难受的同时,也因为不确定的自己,心里煎熬。
他不想让许晚晚跟家里人为自己担心,却也明白,这事她们早晚都会知道。
“没有检查出来是好事,没准你没事呢。”
许晚晚抱了抱他,“不要给自己压力,放轻松一点儿。”
裴砚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
心里的那种不踏实感,在看到许晚晚的时候,似乎少了一些。
“走吧!”
“回屋里去,外面冻的很,可别冻感冒了。”
许晚晚松开裴砚,温声说道。
“好!”
裴砚望着她,眼里是压抑着的情感,几秒后,他微微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许晚晚脸上扬起笑意,晃了晃他的手,“裴砚,不要害怕,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我们都会好好的。”
“好!”
裴砚点头,跟着许晚晚的脚步,一起绕过花园,到了医院的前面。
病房里。
厉泽躺在床上。
傅序言不在,出去了,傅青青坐在床边,正在削苹果,看到许晚晚,裴砚回来了,立马起身,“晚晚。”
“你这水果是从哪里买的?”
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悦,这让裴砚,许晚晚都有一瞬间的晃神。
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