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在很小声地放着电视,苏止显然已经吃过了,茶几上只剩下她的那碗。
今晚的苏止好像格外安静,江绚吃着饭,他一直没说话,低头看着腿上的花盆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绚吃完饭他忽然开口:“今晚你睡哪里?”
江绚顿了下,床上已经有一个人了,她不喜欢和别人同睡,“这儿。”
这几天苏止都在小卧室住,闻言道:“你睡我那个屋吧,我睡这里。”
“有什么差别?”
少年眼睛睁大,“当然有,那屋好歹也是床,怎么不比这沙发大?一个有门一个没门,你睡这里多不方便。”
听上去还是她不知好歹了,江绚只道:“你都明白之前干嘛老睡在这。”
苏止切了一声,扭头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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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江绚是不打算天亮之前再进睡着苏瑟的房间,不过十点多钟他们还在客厅时苏止忽然道:“房间里有异样,但是我不建议你去。”
他这番话当即获得了江绚一个难得的白眼,“真不想我去就不应该跟我说。”
苏止耸了耸肩,“选择权不还是在你手上。”
江绚知道里面有情况又怎么可能不去,毕竟苏展把人交给了她,出什么问题她不好和他交代。
然后她发现苏瑟病情有些反复,人迷糊着哭着在找女儿。
这种时候其实不管也不要紧,江绚在接住她伸来的手然后被抓着再不放开后感到了后悔。
苏瑟就是一直在叫女儿的名字,再就是小声呜咽着哭,其他的她嘴还挺严,江绚听来听去都给听困了。
近十二点时她终于安静了,江绚试了试怕弄醒她,最后干脆任她抓着趴在床畔睡了过去。
坐着睡并不好受,江绚睡眠质量很差,中途浑浑噩噩醒了几次,直到有人轻拍着她的手背,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了摇篮曲的轻哼。
恍恍惚惚间多年前的记忆浮现出一角,在年幼江绚的视野里也有这么一个带着满身中药味却会温柔抱着她哄她睡的女人。
那是她心底最初的柔软,女人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地说着:“我希望你健健康康长大,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无论什么时候,妈妈都会陪着你,现在你看得见,以后你看不见,但我一直都在。”
她记得那时候她趴在女人肩头,瞧见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下飞舞着亲吻女人的发丝,她看得很专注,所以当女人说出“我们小绚一定要幸福呀”时,她下意识咯咯笑了。
如果可以,谁不想要温馨美好的成长环境。
哪怕是最后将权力集中在自己的手里,早年死去的人都不会再活过来,她缺失了的就是缺失了。
她心中冰冷地醒来,手背上的轻拍还在,轻声哼唱也在,她偏着脑袋没有动,看着床单上的褶皱出神。
天刚刚亮起时苏瑟已经重新睡了过去,从她掌下江绚抽走手,她去小卧室补了个觉。
再醒来时还是被痒醒的,她感觉毛绒绒的东西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的,睁开眼睛就见苏止立在她面前,“你该起来给里面的人喂药了。”
江绚眉头微皱盯视着他,“刚刚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你再装。”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吧,药马上就凉了。”
趁他转身要走,江绚伸手一把攥住他的尾巴,苏止立刻就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她,“你抓我尾巴干嘛?”
江绚冷笑,“我觉得不如你把它切了送给我吧?”
苏止抓过胸前卫衣帽子带的绳结尾朝她摇了摇,“切这个给你我没意见。”
眯了眯眼,江绚松开他的尾巴,后者笑嘻嘻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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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到卧室里时苏瑟已经是醒着的,看到江绚她朝她微笑:“昨晚辛苦你了,不好意思啊。我感觉我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