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动静,担心之下他只能让侍女进去看看情况,侍女轻声进入内殿就看到了一大一小安静沉睡的场面,卓里亚只好继续在外面等。
差不多三年的时间让卓里亚早已接受了过去相处过一个多月的人成为自己效忠的王后,哪怕她曾经利用他离开,他从来没怨过她。早些年间那些朦胧的情愫因为经年的接受现实而转变,她应该过得很好,也会过得很好。
青年坐在内殿前的庭院中耐心等待,旁边合欢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风经过粉色云霞一般的花树吹进殿里,窗纱与床幔微微摆动,最后它带动床上人的发丝,慢慢消失无踪。
但他先等到的不是醒来的两人,而是处理完国事后回来的国王陛下。
青年朝比自己高一头的尊贵男人行了个礼。当年才开始的时候他行礼行得很不情愿,对方看上去跟自己年龄差不多,但就因为多了不一样的血脉,瞬间就可以登上最高处。
其实以前比起还是毛头小子的现国王,他偏向于更成熟的罗斯公爵,真正的改变就是在她的离开后,他看到了这个人的另一面。
他亲眼见证了少年蜕变成男人的那个阶段,他见识到一个人失去爱人的歇斯底里,被查到自己这里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被罚后再出来的他并没有失去一切,这与以前的掌权者很不相同,他还有了更多的机会,没有那么多的阶级之分,所有人平等拥有机会,随着时间越久,就越发觉得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好君主。
所以不仅仅是他,别的人他不敢说,但他认识的身边人就没有说新王不好的,也因此,他乐于看到这两个人最终走到一起。
苏止看到他点了点头,听到他轻声道:“王后和小王子还在睡。”
“谢谢。”苏止说完,走进殿里前又道:“你可以先回去了,下午再来领他吧。”
青年点头离开,没有任何停顿。
苏止踏进殿中,越走近脚步越轻,他站在床前静静看了会儿,仿佛有心电感应,床上的两人几乎同时醒来。
他走过去将江绚扶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小家伙被带得尾巴微痛,他迷迷糊糊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已经清醒的江绚注视着这个呆萌的小家伙,他的尾巴还没有松开,所以她被缠着的那只手臂往前伸了伸,而这片刻功夫里腰间又缠上了一根更粗长的尾巴。
她头也不回地问:“现在还不告诉我吗?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怎么来的?”
说起来从回来到现在这还是江绚第一次见小家伙,最初在飞船上她问这些他什么都不说,现在都让小孩来了,应该也能问了。
话音落,她就感到发顶上落下了一点压力,是苏止将脑袋轻轻压在了她头顶。这个动作以前不可能做到,现在却有了很大差别,这些年江绚没有任何改变,但苏止却不是这样,实话讲到现在为止她仍然觉得他陌生,现在的他身形气质过于高大成熟,总有种无形的压力让她很不爽。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徐徐传来:“他叫阿念,大名一直没取,你来决定。”
不知道该说他太过随意还是怎样,江绚张了张嘴暂时没说话。
她看着小阿念,小家伙长得极其精致。可能因为她和苏止都带亚裔血统,小家伙也偏向亚裔长相,说不出更像谁,但瞧着确实两个人的样子都有,苏止的长相已经很有混血贵族的气息,小家伙比例趋近于完美,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未来一定是个不得了的存在。
对上他那双异色瞳后,小阿念另一只眼睛变成了紫色,满脸依恋地往她怀里靠过来。
“母后……”
小家伙刚醒软软又奶的声音怕是没谁能顶得住,看着他又缩进自己怀里,江绚垂下眼睛再次向身后的人发问:“还有呢?他到底怎么来的?”
苏止揽着母子两个,声音难以察觉地柔了些:“你只需要知道他是我们亲生的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这样显然是问不出来了,江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