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加一条!”林黛玉不甘示弱道:“每作出一句令句后,须将这首诗词补齐,作出成篇才行。”
李奕一副生无可恋模样,问道:“林妹妹,你这可是恩将仇报?”
林黛玉搂着薛宝钗吃吃笑道:“你治了我的病,我将我好姐姐许给你,便是两清了。什么恩不恩的?至于仇,那确实有,且还不小。”
“嗯?”李奕疑惑不解。
林黛玉轻轻一推,将薛宝钗推到李奕那边,古灵精怪地笑道:“你抢了我的宝姐姐,这不是大仇是什么?”
“呸呸呸!你今晚就只会臊我,早晚有我收拾你的时候!”薛宝钗晕红着俏脸重新端坐好,恨恨地嗔道。
“哎哎哎!你们三个,少些打情骂俏,咱们开始行令了!”史湘云站起身喊道。
听到史湘云把她也归到“打情骂俏”里,林黛玉小脸微微一红,知道史湘云是在报她口无遮拦之仇,也并不回嘴,只是轻啐她一口。
“我出,花间一壶酒。”史湘云道。
其身边的贾迎春接道:“春花秋月何时了。”
贾探春道:“月照花林皆似霰。”
林黛玉道:“山寺桃花始盛开。”
薛宝钗思量少许,启唇道:“春风桃李花开日。”
轮到李奕,众人便将目光聚了过来。
李奕锁眉沉吟片刻,不过几息,剑眉便舒展开来。
“这就有了?”史湘云奇道。
“有了。”李奕笑回道。
“好姐夫,只一句可不行,要全篇的。”林黛玉提醒道。
李奕成竹在胸地微微一笑,张口吟道:“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取其,沾衣欲湿杏花雨一句作令句。”
众女默然回味了一番李奕的诗句,皆是惊艳不已,这才不过几息的时间,李奕便作出了一首符合规矩且文采斐然的诗,堪比古之曹植,果真奇才。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探春念了一遍,似是能从诗句中感受到李奕那潇洒畅怀的意气。
“奕二哥果真了得,比那曹植还要厉害。”林黛玉钦佩道。
在座女子里,她与薛宝钗是文采最为出众的两人,因而最能体会这首诗的过人之处。
李奕谦笑道:“其实我也是取了巧,此诗是我少时随师父游医时所作,今儿正巧合上,便拿来用了。”
“原是如此,可即便如此,奕二哥的诗才也是世间少有……”探春叹道。
“谬赞谬赞。”李奕禀礼对探春拱了拱手。
探春见了,杏眸中的光彩黯淡了些许。
她能感受到,李奕对她,比对史湘云与林黛玉更为客气,或者说,疏离。
原也该如此,只是自己这心中的失落之意,是如何也止不住的。
待到史湘云接令句,她信口来了一句:“春城何处不飞花。”
话音刚落,林黛玉便拍手笑道:“错了错了,罚酒!”
史湘云一张娇俏且带着些许英气的脸蛋满是不解,辩道:“何错之有?此句取自唐代韩翃的《寒食》,春城何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薛宝钗帮她倒了杯酒,笑道:“应是,春城无处不飞花。你错在了‘何’字。”
史湘云听得缘由,倒也爽快,接过酒水一饮而尽,然后道:“继续,来,二姐姐该你了!”
贾迎春腼腆笑笑,稍稍思许便道:“花近高楼伤客心。”
探春接道:“落花时节又逢君。”
林黛玉柔润含情的眼眸微微一转,先是自己个儿娇笑一番,待众人催她她才道:“朵朵花开淡墨痕。”
此句一出,众人皆看向李奕。李奕少时,便因《墨梅》闻名金陵士林,与《泊船瓜洲》两篇俱为李奕代表作。
“这算得吗?”李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