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奕一路六神无主出了王府,直到宁荣街,四下确认并无王府之人跟踪,脸上惶恐不安之色才全然散去。
对于北静王之意图,李奕心内亦有了几分猜测,但还不能确定,具体如何,还需更多情报来分析。
“让开让开!”
“还不回家乱逛什么?”
忽地,街道上传来一阵喧闹,李奕抬眼望去,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匆匆往南行去。
与此同时,李奕见街边小贩竟开始收摊,便踱步过去,怪道:“小哥儿,这大清早的,本该出摊,怎却收摊?”
那小摊贩苦叹道:“公子爷有所不知,据说昨个儿夜里,右安门被冲破了,城里涌进来一大股流民,军爷们满城搜捕,这不刚下令,我等商贩暂禁出摊,待清理完流民之后方可出摊。公子,这几天城里不太平,无事的话早点回家吧。”
“原来如此。”
李奕了然,道了声谢,快步往荣国府走去。
行至国公府大门前,却见东边宁国府大门外,有一伙人正在对骂,一耄耋老人孤身舌战几个东府小厮。
荣国府看门小厮见李奕不解,解释道:“东府那边常有这一出,不几日便要做过一场,这焦老头年纪大了,干不了活还一身臭脾气,东府那边都看他不顺眼。”
李奕并未评论,深深看了焦姓老头一眼,便进了荣国府大门。
一进荣国府庭院,便似乎进了另一个世界,鸟语花香,莺声燕语,丫鬟小姐打闹嬉戏,赏花喂鱼,全然没有外头那种紧张肃然氛围。
穿经东路大院间,正见贾府一众小姐姑娘在花间嬉笑,李奕遥望一眼,自当避讳,却见一行人拥簇着往他这边行来,李奕便只得驻足行礼。
“奕爱哥可真是怪的很,每每照面便要匆匆离去,怎像躲豺狼虎豹般躲着姐妹们?”
说话的是为首一位年岁颇小的妹妹,一身杏子红绫宽袄裙,双丫髻上除却簪钗外还别有一朵新摘的大红山茶花,其容貌俏丽,眉目间风流英气自成一体,气质迥异,在一众绝美姑娘里倒也显眼。
此女即为史湘云,前几日在梨香院曾见过。
李奕彬彬有礼道:“应当避讳着些好。”
“可见我这奕爱哥是白叫了,人家本不领情,还当我作外人呢!”史湘云状若委屈摊手道,神情古灵精怪,俏皮可爱。
林黛玉伸出青葱玉指戳走她,哼道:“你道奕二哥是宝玉那般,见了姐妹们拔不动腿?还有,先把你那舌头捋直了再叫,也不怕奕二哥笑话。”
“呵,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倒帮着挤兑起我来了!”史湘云冲林黛玉做个鬼脸,跑到薛宝钗身边搂着薛宝钗对林黛玉冷笑道:“原也不用你帮着奕爱哥说话,自有比你更近奕爱哥的还没开口呢!”
“你!”林黛玉捏着指尖,一时被怼得又气又羞,就要回嘴。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寻个闲说句话,你们再拌嘴不停,便耽误奕二哥回去读书了。”薛宝钗圆场道。
本因史湘云借了薛宝钗怼林黛玉,林黛玉火气一来便冷笑道:“到底是近的,处处时时念着挂着自家哥哥。”
薛宝钗闻言,滞了一下,却不恼,只是不再言语。
“颦丫头发了疯了,见一个恼一个,好坏是非都不分了。”史湘云替薛宝钗不忿道。
林黛玉娇哼一声便要再战,李奕这时却好言相劝道:“姐妹间拌嘴嬉闹虽是趣事,林姑娘却也要好生紧着身子,医者父母心,还望林姑娘莫要怪我多言。”
“哼……”林黛玉听了李奕的话,傲娇一哼,果真不去理会史湘云。
史湘云杏眸圆睁,啧啧称奇道:“怪哉怪哉,还有人能制得住颦丫头?”
“你少说两句便万事大吉。”薛宝钗嗔她一眼,后望向李奕,眉眼之间藏着关切,道:“奕二哥这会子怎从外头来?”
“昨儿个在北静王府上吃酒吃多了,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