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李杰还是何景阳,都是关唯这段时间根本不想多碰的人,能不处就不处。但助教叫了他俩过来,自己站起来走人也不合适,只好埋头默默扒饭。
赵炳才一边嚼饭一边嘟囔:“你俩又闹别扭啦?”
关唯脸一红,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坐在他对面的张飞听得很清楚,看一眼何景阳,问篮球队的助教:“那个男生你带的吧?叫什么?”
“何景阳!”助教一边回答张飞的问题,一边冲何景阳喊了一嗓子。
“哦~那另外一个是李杰吗?”张飞问。
关唯低着头没反应过来,赵炳才热情地回答:“是,和我们一个宿舍。”
“一个宿舍?是不是一个地方啊?”张飞问。
“是一个高中,但不是一个村儿!”
“哦?哪个高中啊?”
“哎?张老师,您一点儿都不奇怪吗?您知道我们以前不是青中的啊?”赵炳才惊讶。
“啊,我听说过,听说过青中的选拔制度。”张飞话音明显停顿了一下,锲而不舍地问:“哪个高中呢?”
“清河高中,这您没听说过吧?”
“听说过,听说过。”张飞话音刚落,李杰和何景阳就过来了。
能看出来,张飞对李杰十分有兴趣。刚进门就饶有兴致地各种打听,坐下之后,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甚至鼓动李杰也能来参加文学社活动。
关唯很快吃完,又不好突然站起来说要走,只得和何景阳默契地维持着谜之沉默,枯坐之余一抬头,撞上张飞看过来的眼神。
“吃好了去教室开了窗户通通风吧,等下上课空气好。”张飞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串钥匙。
关唯叹口气,觉着这人是帮自己解围,又觉着他不应该看出来自己的尴尬。但还是接了钥匙先走了。
受了张飞上一堂课说到自己讲的写作技法不是为了应试的影响,以及古怪的不让人提意见的理由,还有对“写作不是为了讨好别人”的不认同,好多人都退了课不肯再去,说这个老师不象个老师。
下了课回了宿舍,马立文和周义一边夸张飞如何见地过人文采了得,一边批判那些没去的同学如何目光短浅,又说要给自己起个笔名,象张老师那样个性十足。
赵炳才惊奇地问:“张飞不是本名吗?”
“当然不是!我听和他住一屋的那个助教喊他名字来着,叫个什么树我给忘了,反正挺怪的。哎,听说性格也可怪了,不是给咱们上课那样儿。有个外号叫张疯子!”
“这外号真难听。”
“是啊。听说是因为他竞选学生会长,都到决赛环节了忽然宣布退出,连个理由都不给,说懒得编。”
性格是挺怪的,有时让人想亲近有时令人倾慕有时又让人只想敬而远之,但是疯却不至于吧——关唯百转千回地给老师下着判断,耳朵里听到“住一屋”三个字,想起来张飞的钥匙还在自己口袋里,赶快往外走,给人家送去。
张飞和室友都不在,关唯站门外边儿等了一会儿,看着这人晃晃悠悠过来,见了关唯笑咪咪点点头:“找我?”
“还您钥匙。”关唯把钥匙递过去,看到他胳膊里夹着一件东西,十分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哎,我自己都给忘了,进来坐。”张飞一边开门一边邀请,关唯想想回去也是闲着,就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