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的时间,打湿了整张脸庞,无色的眼泪,冲掉了妆容,让她的模样,变得真实、清晰、扭曲了起来,她脸上的皱纹全部显现,都是长期的夜生活、不规
律的生活导致的。
她拿着手,捂住了脸。
她的身体,带着倔强一般的坚强,她让自己的身体笔直,不带一丝弯曲,转身,离开了土楼。
她那落寞的背影让我看到了一个酷酷的女人。
我这时候才知道,梅子姐对毛蛋的,也是爱,只是她和毛蛋是一样的人,也没有及时说出来而已。
我追了出去,目送着梅子姐离开。
梅子姐走了一半,扔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事,也扔出了一个瓶子,酷酷的走着,肩膀一怂一怂,但是听不到她哭泣的声音。
她这么酷的女人,我想,她此时应该狠狠的咬住了手指,不发出任何声音吧。
等梅子姐走了,我也走过去,捡起了梅子姐丢下的东西,那个黑色的物事,和那个瓶子。
黑色的物事,是一柄“豌豆刀”,非常锋利的刀具,能够轻松砍断一个人的手腕,也能轻松的把自己的心脏给搅得支离破碎。
那个瓶子,是一瓶“毒鼠强”。
冯春生这时候,也出了走廊,他看着我手上的东西,跟我说:我靠,这梅子姐,其实是打算自杀的?
我握住了豌豆刀和毒鼠强,对冯春生说:是的……打算自杀!我说她为什么不耐烦我们的聊天呢,她其实就是想来处理毛蛋的后事,但知道我们在处理毛蛋的后事之后,她想的,就是尽快的找个体面的地方,了结自己的生命,她想和毛蛋,前后脚一起死?
冯春生说:那梅子姐,为什么又放弃了自杀?
我摇了摇头,我可搞不懂这个复杂的人性问题,毕竟我也不是心理大师啊。
不过我不是心理大师,但是陈词是啊!
我们在收拾完了毛蛋的生前物品,在院子里,把它们付之一炬后,回到了家里,询问了陈词这个问题——为什么梅子姐,最后还是选择了“活下去”?
陈词想了想,说:毛蛋
和梅子姐,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是活在黑夜里的人,心里十分迷茫,不清楚未来的路,他们这种性格,都会导致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比如说抑郁症、妄想症之类的,好在他们有伙伴,梅子姐就是毛蛋的伙伴,毛蛋是梅子姐的伙伴,两人相互扶持,在黑暗中摸索着取暖,其中一个人死了,另外一个肯定是受不了的,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孤独!所以孤独的人,并不害怕死亡,这也是许多诗人最终以自杀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梅子姐和毛蛋不是诗人,但他们一样孤独。
接着,陈词又说:不过,毛蛋的爱情,让梅子姐忽然认识到,她并不是一个真正行走在黑夜的里的人,她也有爱情,她也有精神支柱!毛蛋虽然死了,但是他的精神还在,他活在了梅子姐的心中,梅子姐的心里,也把毛蛋当成了让自己活下去的那个男人。
陈词最后说了一句,人都有黑暗的时刻,都有光明的时刻,黑暗让人不想活着,光明让人不想死去,毛蛋的死,让梅子姐感觉到了自己的光明,她这才发现——哦!原来还有人真正的爱着我在?
“这就是梅子姐活下去的理由?”
“当然!”陈词说:活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并且,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一件特别光彩的事情!美好的活着,比殉情,要精彩一百倍。
她笑得很灿烂,让我觉得,活着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
梅子姐走了,毛蛋的葬礼,我和冯春生简单的在土楼的后山里,举行了,除了我们几个,出息葬礼的人,还有三个人——于波、潇洒哥和马条条。
他们三个还有我,都和毛蛋在过年的那天聚会了。
虽然我们的聚会不太愉快,但毕竟是以前的玩伴。
在毛蛋的葬礼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