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舒径直前行,跟在身后的大迎看不到她惨淡的神色。
这条暗道,她十六年前就来过,那个时候,她刚出生,刚刚看一眼自己骨瘦如柴的母亲,就被身宽体庞的父亲抱着到了这里,如果她没记错……
当她从暗道的出口走出来,应该是一个卧房。
果然!
“呀!谁这么大胆?!竟然挂颜大姑娘的画像!”大迎低声惊讶道。
云舒看着里面的陈设,顺着大迎的声音看向卧房里挂着的丰腴美人图,目光定格在旁边的一首小诗上,瞳孔猛缩。
那是云朗的字!
深深地看一眼大迎,她道:“走吧。”
听出云舒语气不对,大迎便把诸多疑惑藏心底,不再言语。但出了卧房,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大迎连声音都控制不住了,“姑娘,这……这是国师大人的卧房!”
云舒抿紧唇,大步向外走。
就算是她,也没想到父亲的卧房里还有个房中房,挂着已亡故的国师夫人画像。照这看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国师夫人所生。
难怪……难怪这些年,她只知国师与亡夫人鳒鲽情深,却从未见过母亲的画像。
也不能见……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国师要让她来顶替颜阙的人生呢?
越想,她走得越急,冷不丁撞进一个带着青松之气的微凉胸膛。
抬眸间,她看到太子惊喜的神色,有如一只被遗弃的狗儿重新寻回了主人。
“你去哪了?下回再要出去,同我说一声。好歹让我给你打好掩护。”他说。
几句简短的话,在这个带着寒意的春日里带着暖意流进心间。
不等她说什么,太子打量着她一身的妆扮,又道:“除了俞园,可有地方能让你换套符合身份的衣裳?有人闯俞园了。”
她这才同太子去了一趟天门楼,换了衣裳,进去之前遇上逃出来的地仓,叫人去宫里问问皇帝的情况,顺带给他们三人送了一份礼。
幸好,孙公公来得及时。
也幸好,她回来得及时。
“殿下。”云舒掀起眼皮,看向太子,“为什么我不能离京?”
微一愣,太子微笑着,“国师同君王共掌江山……”
“君王离京便是叛逃?!”云舒嗤笑,显然不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王是被国事缠在了宫里,若是想要出宫,哪怕是巡察边境,也不过是叫人妥善安排。而我,一但离京,就成了叛逃。”
皇城于君王来说,如家,于她来说,似笼。
“莫要听皇姑母胡说。国师离京失踪,从未有人说过他叛逃。”
“瞧,你自己说得都没底气。”云舒笑容越发嘲讽,“太子殿下还不打算告诉我吗?那句长公主不曾说完的话。药什么?”
知太子不会给出答案,云舒也不再追问,待得下马车时,两人仿佛成了互不相识的关系。
太子抬手想要同云舒说些什么,云舒却连余光也不给她,端正地坐在大迎等人张罗好的桌案前,把玩着手里的蒲草。
久等不到云舒理会自己,太子先一步离开。
这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跑来,“少国师大人,大人,求你救救我儿。我夫人疯了,要杀我儿……”
“快请大夫!请三皇子!”云舒猛地起身,快速吩咐。
地仓拔腿就跑。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过路人的注意,也都围了上来。
风池和大迎顾着拦住围上前的百姓,眼看男人摔倒时抛出了怀里的孩子,纷纷睁大眼。
云舒想也没想便扑过去,堪堪在孩子落地前接住,自己也在落地时一滚,肩上刺痛,一低头,见襁褓中的孩子眼中含着泪,却对着自己咯咯咯咯笑了。
再三确定襁褓上的血不是孩子的,云舒这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