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她晃在手里的钱袋子,掌柜眼都直了,“小的就和客官直说了吧。”
无需云舒接话,他一咬牙,“咱们平民老百姓都知道,在大夏,最胖的那个是国师,但是,也没想到国师真的会出京城,乍一瞧见,还以为是哪家不要命的人,长到这个年岁,比猪还膘肥……”
自觉失言,他尴尬地卡了音,见两位客人脸上没有异样,才放心道继续道:“他就带了几个随从出门,也不怕遭了事。当时小的多心打听了一二,才发现那是国师。自然不敢怠慢,马上要清场。但国师不同意,说是要低调些……”
云舒听得不可思议,她这个爹可以说是她见过的最高调的人了,连皇帝出行都不一定会用她爹那么大的阵仗。
“……国师的话,小的一个平头百姓,哪里敢违逆?不过还是留心了一二,小店平日里就生意少,这会儿子宁可不做生意也不能留些奇怪的人,结果,才一晚上,国师主仆两个就不见了。”
“不见了?”云舒唇角带笑,眼中冰冷。
想起得知国师在自己店里失踪时的绝望心情,掌柜没注意她的神色,叹一声:“是,就这么不见了,客人们一看出了大案子,就都散了。客官若是觉得不吉利……”
不等他说完,云舒偏头朝大迎道:“把马牵去喂着,然后准备身干净衣物,既然没有旁人愿住,咱们就乐个清净。”
这是要在这里住下的意思了,掌柜的感恩戴德,只按了平日房价的九成来收,收了钱忙不迭地往后厨递话,让备些热水给客人沐浴。
从国师出事到今天,河运客栈总算重新有了生意,一下子,从掌柜到小工都活络了起来。连厨子都想好好地表现一番,仔细留住月余来仅有的财神。
且不说他们这里如何地尽心,但说云舒跟着掌柜到了客栈最好的客房时,看到客房里三尺厚的灰,眉眼就沉了下来,推开窗,往外头丢了一个蜡丸子。
从她及笄时开始做那些诡异的梦开始,她就开始避着国师府里所有的人来为自己留后手,这些人养了几年,也不知到底能用还是不能用。
梦里的一切,让她没办法相信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她把俞园里的下人都换了一遍,只留下小海,吃点心里放慢了速度,一半进了小黑兔的肚子,不然,这么吃到现在,她只怕真的和梦里的自己一样,肚子上几层带褶子的胖五花,腿沟、臂弯积汗,不爱动了。
梦里的自己只觉得幸福,现实中的云舒却觉得通体发寒,好似自己是一只被洗干净了养在豪华猪圈里的……待宰的猪……
大迎来时看云舒呆呆地站在窗口,直觉有些什么不一样,瞥眼一见房间里的灰,瞬间自以为明了了,“这些人许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婢子这就收拾。”
“不忙。”将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瞧在眼里,直到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孩子捡去蜡丸子进了客栈,云舒回头朝大迎道,“咱们的细软不知落在哪里了,你去买两套换洗的衣物来,再打听打听这店铺,越仔细越好。”
大迎眼睛一亮,自打她到国师府,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事,以往都是叫地仓去的,其实她打探的能耐也不差,还能活动活动。
不等云舒吩咐更多,她便急火火地出了门。
正好,掌柜的带着一个垂着头的妇人过来了,尴尬地道:“小可带内子来打扫房间,这房间……”
“这房间不是国师那日住的那间吧?”摸一把椅背上灰,云舒笑眯眯地道,“没个一年半载的,也攒不起这么厚的灰。”
被直白地挑破,掌柜尴尬地挠头,“客官真是慧眼。小店实在生意不好,平时里打尖的都不多,住店的就更少了,因为国师失踪的事,伙计们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几个也都觉得没个奔头。就连小可,都不指望能有个生意,刚才带客人上来亲眼见着这样……这不,马上就把内子叫来打扫。”
“国师来入住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