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艰难地说完这几句话,云舒一阵猛咳,不舒服地偏过头,一直立在旁边沉默的小海赶紧上前为她顺气,一脸担忧。
“这……”御医不敢应声,只用目光向太子求救。
复杂的目光一直落在云舒身上,太子将她难受的样子刻入脑中,良久,长舒一口气,“按少国师说的做。一切后果,由孤来承担。”
目光移向御医,太子补充道:“孤要一个健康的,食欲甚佳的少国师,懂?”
呆了片刻,御医恍然大悟,“懂了懂了……下官领命。”
看着他们飞快为自己决定了后续的治疗计划,云舒一语不发,等御医离去,她也收回了视线,问道:“谢理呢?”
小海低声回答:“被太子关在水牢里了。”
闻言,云舒一愣,难以言说的畅快在心间漫延,她朝太子微微一笑,“谢谢你救了我。”
“谢他?!”三皇子不服气地哼哼,“如果没有我带人到处找,就他要坐在那里想半天的憨性子,怎么能这么快找到你?”
勾着唇角,太子并不反驳,只道:“托了三哥的福,他带人排查了国师府大多数地方,于是,我就只用留意那些不容易被察觉的角落。”
“嗯哼!”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三皇子不服气地道:“你个死胖子也太没良心,醒来问的第一个人,不是我不是太子,竟然是谢理。不谢我也就罢了,谢太子也谢得太没诚意。”
他一口气说了个痛快,转眼见太子和云舒都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大拇指用力擦过鼻头,“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说,你们想怎么处置谢理?直接杀了他?”
半眯着眼,云舒并不吭声,听到太子道:“全天下,有生杀予夺之权的,只有圣上。”
三皇子一噎,又道:“这还不简单?直接禀报父皇,杀了他便是!”
“父皇不会杀他。”不是猜测,而是笃定,太子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继而解释,“不仅不会杀他,还会质疑少国师的能力。不论当时情况如何,在圣上眼里:国师离府不到三日,少国师不能服众,竟在自己府中被至亲之人掳劫……”
瞪大眼,三皇子仿佛听到了笑话,“至亲?!”
淡淡地瞥他一眼,太子不做解释,继续往后说,“一个连府中人都不信服的少国师,如何让大夏百姓信服?如何能将国师重担交给她?”
随着他的话一字一字说出,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严肃,三皇子神色一变,不由得后背发凉,嘴硬地道:“除了她,还能交给谁?云舒才是国师的血脉!”
瞧一眼云舒的反应,太子才继续往下说,“那就要看圣上的意思了。一个生育能力受损的国师,早换晚换都得换。恐怕不仅想换她,也想换我。我曾听说,谢理有意与你拉近关系。”
惊得往后仰了半步距离,三皇子解释道:“那是他,我可没理过他。我若是想要那位置,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你若是有野心……”云舒一开口,三皇子和太子都看向她,默契地耐心等着她就着小海的手喝几口水慢慢说完,“若是有……太子蒙冤之时,就不会……不会来找我救人了。”
两兄弟互看一眼,太子道:“许多事情,不是想与不想,就能做与不做的。想要活着,有些事情,就必须要做取舍。圣上的心里,是大夏的江山,是百姓千万万百姓,而不是我们这几个能被替代的莽夫。”
如他,自小生活在四伏的危机之中,但凡他表露得优秀一点,就有可能在羽翼未丰之前夭折。
如她,一山不能容二虎,若是舍掉了国师的身份,对方上位之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她这个后患。
屋里死寂般的沉默。
“娘的!”受不了这份压抑,三皇子躁郁地空踢一脚,“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眼看三皇子离开,太子看一眼小海,对云舒道:“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治好你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