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上前,云舒眉眼一沉,“我看谁敢?!想想你们是吃谁家的饭,这是谁家的天下?”
她生得娇软,声音也是温柔绵软的,可这一声满含着不悦的话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停住了。
哪怕平日里主事的多是谢理,但云舒才是真正给他们发钱的小主人,再加上太子的身份,谁也不希望被卷进这场神仙打架中。
“少冲……”瞧着情形不对,谢夫人试图做个和事佬,“今日是你生辰,大家不过图个乐子。承满这孩子,口直心快,只是怕你受人蒙骗,这才失了分寸,说到底,都是为了你。”
说着话,她顾不得四下有人,朝谢理挤眉弄眼。
“是吗?”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脸不服的谢理,云舒冷哼,“查太子,有失尊卑,不如,就让我来再爬一次刀梯吧。”
话音落下之时,她已把兔笼递给小海,摘下毛茸茸的披风,走向刀梯。
“好!好!快!今天真是大开眼界的日子了!”拍手叫好,三皇子收到太子暗暗警告的眼神,干笑一声,“虽然我很想大开眼界,但我也是有原则的,不能在你的生辰上欺负你不是。少冲,还是不要冲动的好。”
他也只是说说,谢理倒是快步走到了云舒身边,“师妹,莫要冲动,若是脱了鞋,叫这么多人瞧着……”
“脱鞋怎么了?难道你们行祀之时就没有要脱鞋的时候?颜师姐在你们面前脱个鞋就要向人以身相许不成?”一句句逼得谢理哑口无言,云舒道,“既是国师府的人,就要有国师府的度量。你不行,还不许别人行?”
“噗嗤……”不合时宜的笑声破坏了眼前紧绷的气氛,三皇子迅速认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不过,听说你们是要成亲的,虽然我看不惯你这个胖子,也还是想劝一句,若是要成亲,还是行试试他行不行的好。”
“李暮!你欺人太甚!”
“谢理!够了!”终于不再只是使眼色打圆场,谢夫人端正地立着,摆出家中主母的威严,“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红着眼角,谢理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叫了二十几年母亲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自他记忆起,谢夫人便对他是温和客气的。
“承满,今日之事,确实是你过了。”眼看谢理神色越来越不对劲,国师的声音一众人身后响起。不过,待众人回头看时,廊下只立着国师和他的小厮,仿佛皇帝从来不曾来过这里。
“师父……”穿过人群,走到国师面前,谢理低头认错,“我只是担心师妹的安危。”
“小心谨慎是好事。”国师语气平平,“过于小心谨慎,就是胆小了。”
不等谢理开口辩驳,他朝云舒招手,“过来,身子才好些,莫要又着了凉。”
“爹……”
听女儿拖着腔调在身边撒娇,国师面上露出慈色,“本座的娇娇宝,不愧是未来的国师。”
此话一出,谢理震惊地抬头看向国师。
不等他说什么,国师已经抓着云舒的手,环顾众人,“本是要明日才传下的旨意,本座得圣上许可,先在此告知诸位:本座明日离京,离京后,便由我的女儿云舒任代国师之位!”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夜除了睡在俞园闺房里的人之外,皆是辗转难眠。
一碗安神汤下去,云舒醒来时已经天亮,依旧没有留住国师的法子。
匆匆梳洗了,她便往门外走,身后传来小海的声音,“姑娘,国师有信留给姑娘。是让我爹交给婢子的。”
脚步顿住,她看着门外没动,接过小海递到自己面前的信快速看过,不过九个大字:“国事为重,国安则己安。”
反复看了闻了,确定真的只留了这九个字给自己,她呆愣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信?”
梦里,国师是她送走的。歪在国师怀里的幸福感,一直都支撑着她等待着他归来的那些岁月。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