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身上的膻味下藏着血味,定然不是普通客商。
“婢子不该拿国事说笑,婢子知错……幸好他当时没对姑娘出手……”自觉说错了话,小海连忙认错。
“你怎么知道他没出手?”不在意地笑笑,云舒说,“如果不是他出手,我们不会那么容易和他们拉开距离。只是他大概没想到我身边有你,没护着我去追他们,而是转了个向,到了茶楼下面。而他没追来茶楼,只是因为他刚好和我同时看到了三皇子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抓我逃不掉还是逃了再找机会,他当然选后者。”
越听,小海越觉得后怕。云舒却不在意,指着窗外轻笑出声,“你瞧那儿,三皇子真是,从来不是个安分的。”
顺着云舒所示的方向,小海看到三皇子停在谢理和颜阙面前,快速说了几句什么。不待她看清,云舒已经关上了窗,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安静了片刻没等到吩咐,小海瞧着云舒脸上让人看不懂的笑意,小声问:“姑娘,婢子去交待掌柜的,不要透露出咱们在这里的消息?”
“不必。”只说了这两个字,云舒又推开了窗。
窗外的冷风吹进来,把屋里才升腾起的暖气飞快往外散。烟花适时绽放,乍一看,仿佛就在眼前,可屋里的两人都知道,为了安全,两年前皇帝就颁布了只能在河边等空旷的地方举行烟花盛会。
“三皇子真会挑地方。”云舒笑眯眯地享受着烟花盛宴,“这视野绝了,不比谢师兄挑的那又高又冷的地方逊色。”
小海的注意力,很快从街头街尾焦急寻人的两个人身上转移到了烟花身上,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姑娘为什么不问问三皇子下午的事?”
烟花声太大,云舒没听清,偏耳靠向她:“你说什么?”
“太子!”
“太子?”认真思量了片刻,云舒恍然笑道,“你是说那事儿?太子不是小儿,我和太子又没什么关联,犯不着我操这闲心。”
愣了愣,小海不解地看向云舒。不仅是大迎,就算是她,现在也看不懂云舒到底想做什么。明明感觉她似乎在乎一些东西的,又觉得,她还是什么都不在乎。
半壁烟火照亮了整个京城,百姓们欢呼赞叹声传来,云舒甚至觉得这比自己曾经孤零零地在家中看的烟花要好看许多倍。分明,她上辈子生活的那个时代的烟花更多创意和浪漫,只是,上辈子没有留给自己一点欣赏的时间,而梦里的那个自己,竟傻傻的因为一场醉酒错过了这样的一场盛会,把擒到细作的功劳拱手给了谢理和颜阙。
等烟花将要散尽,她伸手试图接住最后一点繁花,却不想,接到了片棉团样的雪。
“哎!下雪了!”云舒轻呼着,满足得像个孩子,“小海,我现在,懂了一个道理。”
没有回头,她看着雪,听着楼下“瑞雪兆丰年”的吉利话,因为能堆雪人了而高兴的孩子的欢呼声,畅快地道:“新的一年,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的目光,不能总放在别人身上,不能因为别人说要什么就给什么。我是父亲的娇娇女,上天的宠儿。该我的,我要好好守着。我应该想想,我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如果有美梦,就让美梦成真,至于噩梦,滚蛋吧!”
如同突然降下的雪花,她的话簌簌落下,很快消融。
站在她的身后,小海模模糊糊听了几句,不大清晰,只明显感觉到自家姑娘开心了,她便也替姑娘开心了。
但她们这里的动静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百姓们抬眼看到这欢喜的红身影,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那么胖,一定是小国师!”
一言激起千层浪,百姓们欢呼起来。
坊间有言:国师于大夏,就像米粮于民户,就像军火之于将士,像冬日里的暖阳,夏日里的甘泉。
云舒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说法,让她在这个世界的前十六年活得像个米虫。直到十六岁之后,她的父亲失踪,所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