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姑娘们的心上,媒妈和沉香想在一处,也不愧是母女俩了。
对于媒妈的关心之至的要求,沉香自无不应。虽然她内心对于不揽客秦楼还能否有客人出入这个点很是怀疑。
这种怀疑在沉香看过红芍递上来的秦楼账务本后达到了顶峰,花了一整天功夫阅读那份字迹潦草如狗爬、凌乱如野草的账务本,沉香一时间有些失言,默了半晌才道:
“这就是我娘说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我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秦楼已经连续亏损十三个月了,一直以来都是媒妈在用贴己钱补贴我们……”红芍越说越难过。
沉香看着她秀婉白皙的面孔上,眼睛流露出哀伤、懊悔、自责等一系列情绪,约莫着这姑娘明明是打工人,却要因为老板在负营业状态下正常发工资而陷入深深的内耗中,实在不值得,便走过去拍了拍红芍的手,
“这些都小问题。你们都还在这里,我娘她应该已经很欣慰了。”
沉香已经听红芍说过,原本扬州城花红柳绿的地方只秦楼一家独大,拥有歌姬舞女无数,但随着其他几家青楼的崛起,加之媒妈不善经营,秦楼衰败在所难免。
多少姑娘在看秦楼生意不景气时候,要么跳槽被挖去别的楼了,要么求得心上人为自己赎身出楼,几年下来人走茶凉,偌大一个秦楼竟然只留了红芍、夏荷、巧兰、积菊这四个姑娘。
有一天晚上媒妈曾经悄悄将沉香留住,附耳和她说:别看这四个姑娘各有各的不好,红芍性情冷淡最有能耐却不爱管事、夏荷天真得有些愚蠢、巧兰没点心术还喜欢算计、积菊笨嘴拙舌却总管不住话多……
但唯独一点,媒妈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说——
这些姑娘们的心都是向着秦楼的。
“就是不知道明年的今天,我们还能不能都在了。”积菊难过地低下头,再抬头时候有些无措地发现所有姐妹都在瞪自己。
积菊:“……”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办法总比麻烦多,钱的事情你们不用着急。在秦楼安安心心呆着,再不济有我和媒妈养着你们。”沉香一锤定音,“若是你们愿意,我们大伙永远在一起。”
“小姐,你现在的样子和媒妈年轻时候真的好像。”红芍感叹道,她如今是楼里待了最久的姑娘,也是唯一见过秦楼风华岁月的人,一时间仿佛回到当初,只要在媒妈的羽翼下便可以无忧无惧,自信地绽放属于自己的魅力。
沉香愣了愣。
倒不是沉香在好奇她娘年轻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而是沉香注意到自己刚才说话时候,红芍、夏荷、积菊的目光都或感激或感动的注视着自己,唯独巧兰,好似阳光蛰进了眼睛,有些目光闪烁地低下了头。
沉香:“……”
娘,这就是你说得秦楼姑娘们心很齐吗?
怎么感觉不是很靠谱呢?
看过账务后,沉香抱着账务本踩着绣花鞋噔噔噔就跑到媒妈的房间。
“娘,我需要知道目前我们还有多少银子。”区别于在姑娘们面前的沉稳,此时的沉香面色是肃然的,一副正儿八经处理公务的对话模式。
“什么?又来找你娘要银子买书?没有没有、快走快走!”媒妈平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个小丫头递着葡萄扇着扇子,样子好不惬意。
沉香:“……”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沉香觉得她们家完全不是那种生意萧条、门庭冷落、快要变成破落户的可怜商贾之户;而是家境殷实、仆婢环绕,生活无忧无虑的大户人家。
看沉香板着脸进来,旁边伺候的小丫头有些无措,下意识递上几颗青皮葡萄:“沉香小姐要来尝尝吗?新下市的,甜滋滋。”
沉香低头,看颗颗圆润饱满的葡萄上,皮吹弹可破,青中泛黄,黄中泛绿,估摸着和自己的脸色也差不多了。
她再开口:“衣食住行都要钱,还有给您的腿的换药钱。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