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水里。”
红笺却还是心有余悸。
这一遭下来后,孟与青的酒也醒透了。
她没有再多停留,同红笺一起朝宴上走去。
*
荷花亭内此时正开宴,笑语盈盈热闹非常。
当朝男女之防并不苛刻,男席由皇长子谢贺为主,位于荷花亭南,和女宴一花墙之隔,主作行酒令论证道,笑声朗朗隐约传来。
女宴上则分了两列,以白玉长案为几,佳人分坐两侧,几上摆满了各色精致的宫廷糕点,果酒芬芳,新采撷的荷花还开得娇艳欲滴。
皇后与一众嫔妃坐在案首,身后是留侍的宫女,毕恭毕敬地打着扇子。
粉臂青袖的婢女捧玉盘廊下穿梭,赏赐用的簪花小盘络绎不绝地呈上来。
新朝初立,冀州和京都差着东南与西北、大漠与江南,习俗言语上短时间还内难以融合。
不只是朝堂之上,就连闺阁女儿都隐晦分了京与冀两派,此时也正分坐长案两边。
静敏公主坐在皇后一方的下侧,身旁都是些冀州来的好友,正低声私语着。
“……不曾见,听说人一来卫娘娘就叫去了。”
“……哪的话,我瞧是比不得公主殿下更出色的。”
“……可笑一群酸儒迂腐,什么香的臭的都能捧上天去。”
她瞥一眼对面以卫贵妃为派首、温柔似水的京都贵女,冷哼一声,神色恹恹的。
静敏其实也并不喜欢当今皇后。
她的生身母亲是贞康帝还在王位时的原配陇西李氏,正统的京城世家嫡女。
只可惜李氏福薄,几年前叫一场风寒夺了性命,长哭一声“我的儿”便撒手人寰,这才叫后头的冀州杜氏填了房当了皇后。
后头这位论起出身做派,自然是不敌李氏的,贞康帝也不大喜欢她。
可冀州那边却是高兴疯了,新皇后出于冀州长于冀州,哪有不帮扶自己家的道理,母嫡系的杜胡几家于是一路水涨船高扶摇直上。
这叫原本的嫡长公主静敏自然心中不虞。
“永照郡主到——”
身旁的声音迅速静了,静敏抬起头。
永照郡主,前周太妃之嫡孙女,孟国公之嫡长,孟与青。
与之一墙之隔的男席那边也异常地沉寂下来。
她于是看着来人。
宴上起了风,青色的、纱一样的衣裳裹了风,又被长发压落,遥遥像是蒙了雾,只朝云发髻一端缀了暖白柔和的玉微晃着。
声音如人,清澈通透:“永照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她是皇帝亲留的前朝郡主,宴上不必下称臣女的。
四周渐起惊呼声。
方才私下鄙夷的几个贵女脸色发烫,神情也不大好看,别过眼去低头吃着糕点,没滋没味。
孟倩华掩在袖子下的手拧紧了帕子,勉强维持着笑容,她身旁的几个手帕交更是脸色红红白白,一声不吭。
孟与青甚少露面,在出了三皇子嘲讽她的事后,孟倩华为主的贵女圈子里很是讽笑过一阵的。
方才赏荷时,为了同冀州来的贵女们亲热,更是将她轻蔑踩压了一通。
如今人一经出世,所有的冷嘲热讽便像个滚烫的巴掌,自扇得难堪。
场子沉默很久,还是经身后嬷嬷提醒,皇后才忙咳了一声,满面笑容:“起来吧。”
她自然是不敢难为孟国公的嫡长女的。
“青青,你来的可巧。”是卫贵妃在笑吟吟地说话。
她像是没注意到席上的微妙,招手:“快来本宫这边坐。”
“是。”孟与青大松口气。
青色的裙裾穿过两侧长几,缓慢离得远了。
身周议论声嗡嗡,静敏公主却听不见一般。
她的视线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