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上多逗留了一下,鲜少见到有人会把忍冬纹刻在玉佩上。
如果说宫阑夕通身简单舒适,那此刻站在他身边的阮珩简直浮夸,东都城里最风骚的人就是他了。
“你今日不用在宫里抄经?”阮珩惊奇。
宫阑夕当差的时间虽然自由,但像这样休沐一整天却很少见,尤其是太后让他抄写的经书总是一遍又一遍。
他是以一篇为母亲所写的悼词而成名的,字写的好令人佩服赞赏原本是好事,可因这个事过于受太后和圣上的宠爱,那就难免令人心生嫉妒不屑。
阮珩当年好奇,曾与江王一道去看过他抄经。那时他才十三岁,而十三岁的小郎君却下笔有力,字迹没有一点轻飘浮躁,令秘书省和丽正书院的书人既感钦佩又觉羞愧,所以鲜少有人愿意向他讨教技巧,尤其那时候的宫阑夕并不像现在这样近人,小少年的身上满是锋利的棱角。
一个人单独在一层楼里,一遍遍的抄着一本本又长又艰涩的经书,只有那只橘猫陪着。元宝当时也只是刚断奶的小奶猫,比手掌大不了多少,软绵无力的叫声在寂静的阁楼里显得异常清寥。
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阮珩想到初见宫阑夕抄经的样子,要是换做他,四年怎么能耐得住寂寞?
“头些日子已经抄了一批经书,近来没有什么节日,夏至祭祀离得还远,所以就有空了。”他淡笑着说。
“元宝呢?”阮珍朝他四周看了看,没见到那只肥胖的大橘猫。
“是啊!元宝呢?”鄂王也问。
“它最近太皮,该教训了,所以在家里拴着思过。”宫阑夕漫不经心的说。
楚言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意有所指。
“啊~见不到了啊!”阮珍大为可惜,还以为能抱它一整天呢!
鄂王也失望,不过下一刻他就说:“走吧!今天咱们一定要成功,我鄂王要扬名京都!”他握拳对天豪言壮志。
“以这个扬名东都有什么用?你看赵二哥和五郎,可都是真凭实学闻名的。”阮珍打击他。
“人各有志,”鄂王没被打击到,还特气人的说,“像你三哥靠风流而人人尽知,不也是扬名吗?”
阮珍张口想反驳,却偏他说的让她无法反驳,自家哥哥可不就是东都著名的纨绔子弟。
阮珩嘴角一抽,好好的,干嘛要扯上他?
“快些进去吧!赶在晌午前做好,免得大家饿肚子。”楚言道。
一行人进去,里面早已经把面粉和蜜糖准备好了。鄂王是要大家亲自动手的,所以只留了一个下人给端茶倒水。
五个人围在一起先把牡丹去蕊留花瓣,阮珩一边摘花瓣一边哀叹,他堂堂一个驾部员外郎居然做着厨工的活,洗手作羹汤什么的,又偷懒的装作品茶。鄂王和阮珍更是闹腾,弄的花瓣飘的到处都是,真正干活的人就只有楚言和宫阑夕,两人又是面对面而坐,一抬眼就能看见对方,凭地有一丝怪异。
花瓣一半切丝,一半则是整片,然后需要用蜜糖来熬制,这一步就需要宫阑夕来做了,因为火候不好控制,只见他挽起袖子,指节分明的手拿着箸在锅中搅拌,以防蜜糖糊了,随后把花丝放进里,一刻不停的搅拌着。
阮珍惊奇的问:“五郎,你怎么会做这个?”
“这是我母亲做的一个甜点。”他道。
“先夫人做牡丹毕罗?”阮珍不能想象,时下有樱桃毕罗、蟹黄毕罗等,但用花瓣做毕罗,她以为只有鄂王这样脑子奇特的人才会想的。
“不是,只是做成糖浆。”
“先夫人怎么会做这个?”阮珍又问。
“以前我喜欢吃糖,母亲便做了这个。”他露出一丝浅笑,却没有多说,显然是不想解释。
阮珍便没有问下去,闻着锅里传来的香甜。
等搅拌均匀后起锅放冷,鄂王和阮珍忍不住挖了一勺蜜糖放进嘴里,甜中还带着一丝清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