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致郁三十八(2 / 4)

的思绪画上句点。

茶在手边早放凉了。

她抿了一小口,揣起几粒花生,匆匆往书院赶去。

书院中有棵大树,据说是书院成立时栽下的,树干足有四五人合抱那么粗,枝叶更是繁密得如同浓云。

莱西到的早,书院学子都在外觅食,寂静在游廊里逐渐膨胀,捧响了花开的声音。

她坐下没多久,裴开霁步履匆匆地闯了进来,手里似是抓着什么东西。

***

书院内近来流传着一则秘闻。

前几日,有个丁字班的小童放课后想起有东西遗落在书院里。

次日休沐,他便在用罢晚膳后,独自去学堂里去东西。

不料进入学堂后阴风乍起,一道白衣身影在学堂内飘飘荡荡,把他吓得魂不守舍,东西都不敢要了。

第二天,丁字班就传出了一个“古老”的秘闻:

多年前有落魄学子屡试不中,在钤都耗尽资材,在考官就职的书院里自缢身亡。

上一任山长命里带火,阳气重,能压得住游魂,书院这才安分了许久。

后来老山长,来的新山长叫沈月初。

水属阴,月也属阴,月出之际正是阳消阴长的时候,三个字合在一起,一点阳气也无。

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

因而近段时间,那些自视甚高的千金少爷都结伴而行,恨不得人越多越好。

上午的课结束时,裴开霁本想单独行动,但实在拗不过他们,只得先跟着去了食肆,耽误了好一会儿才抽身回家。

虾饼要复炸。

昨晚初次炸过,表面的面粉恰好形成嫩生生的粉壳。

每一粒粉都均匀受了热,酥皮的沟沟壑壑捋平了细看,每处的颜色也是深浅相仿。

为了练到这个地步,裴开霁花了整整一个月,每日能做上好几回虾饼,直把国公府的人都喂得谈虾色变。

他原想当面给莱西的。

但……

但是他们之间沟通需要经由第三人。

有传话筒在场,许多话说起来就不比直接沟通自如流畅。

再者说,假如——他是说万分之一可能的假如——假如莱西不喜欢这样礼物,当着另一人的面给她,还要让她难堪。

倒不如就这样悄悄给了……

他停在了她的位置前。

莱西疑惑地皱起眉,险些以为他能看见自己了。

她伸手在裴开霁眼前晃了两下。

少年对此毫无反应。

他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小手帕,展开,捧在掌心,细细地抚摸了许久,犹豫又犹豫,最后才珍而重之地摆在了莱西的案头。

莱西没惊扰他,缩到椅子的一角,偷偷挑开手帕一角,去瞧里头的东西。

——两块虾饼。

炸得表皮金黄油润,香味纯而不腻,温温热,勾得人味蕾群集体骚动起来。

她中午本就没吃东西,闻到这味道,心里实在痒痒,差点没能制服诱惑。

人类真狡猾啊。

理智回笼后,莱西不由为二人逝去的友情发一声叹。

裴开霁有此举,说明他多半通过其它渠道知道沈萤即将回京。

沈萤是苑秋和莱晖的左膀右臂。

他回到钤都,相当于莱家自觉向逸王献上了又一筹码。

与莱西不同的是,他是苑秋和莱晖主动且自愿派回京城的。

这个安排相较莱西遇刺不得不返程,更显投诚意味。

天平的两端逐渐失衡,为了维持朝局稳定,逸王定然会全力削弱秦国公在朝的影响力。

即便逸王没有行动,秦国公这老狐狸也会读出——或者至少自以为读出——莱家的倾向,进而将他们从中立打到敌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