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幌子,白底黑字,底下请大师来画了寥寥几杆瘦梅,瞧着病怏怏的。
裴开霁似乎和莱西是一个想法,欣赏了一会儿名家墨宝,便很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转而让传话的小厮问:
“莱小姐想用些什么?”
店里选高高低低悬挂着款式相似的木牌,每一块牌子上都写了一样点心的名字,颇有点逛花灯会的趣味。
——花灯会是什么?
莱西眼前蓦地晃过了乌月酬的脸。
“公主?”
传话小厮在旁轻声催促。
莱西揉了揉额角,眯起眼随便认了两行字报给他听,又趁店内人多,偷偷打量了来往的顾客。
没有乌月酬。
刚才那张一晃而过的脸只是她的幻觉。
可这样的场景下,她又为什么会想起乌月酬?
对她来说,乌月酬既不值得思念,也没有让她感受到足够深刻的恐惧,不过是个说过几句话的同窗罢了。
学堂里有那么多同窗,为什么偏偏是乌月酬?
“——公主?”
莱西受惊回神。
传话小厮本还想提高音量再叫一次,见她有了反应,清了清嗓子,熄了再次叫人的心思。
他捧起一个点心盒子:
“这是少爷特意送您的。”
盒角点着两朵寒梅,斜对角是一小片疏疏落雪,雅致得很。
品名也有点意思。
莱西接了点心盒子,摩挲了一下上面贴着的标签:
“有蒲与荷”。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听她背出原句,传话小厮的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
“公主也听过这首诗?”
“夫子考过。”
莱西随手揭掉标签,将纸团丢在一旁,径直打开了点心盒子。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把传话的小厮都给看呆了。
这个走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根据秦国公的严谨推算,莱西收到这样隐晦又大胆的暗示礼物之后,无非直言痛斥和娇羞万分两种反应,可没说她会当着送礼人的面儿打开点心盒直接吃啊。
她这是没觉出“裴开霁”的心意?
小厮探头探脑:“我之前也听少爷背过,不过具体的内涵没太弄清楚,不知能否烦请公主讲一讲?”
莱西嚼完一块点心,待氛围破坏殆尽,这才“哦”了一声: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简单总结一下,就是一个美人受了情伤、独自跑到花海里哭去了。”
小厮:?要不您再听听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吧。
他一下也拿不准莱西究竟是装聋作哑还是当真无知,细细揣摩了许久,想再试探一下,然而其他三人已经走上了回程的路。
小厮无法,只能带着这个答案跟秦国公交了差。
这也把秦国公问倒了。
莱西在书院里的形象是“问题学生”,在外的名声都与她的品性与惊人之语有关,少有提及她课业情况的。
揉皱的标签纸平整铺开,摊在秦国公的书案上。
他盯着那四个小字反反复复思忖许久,总算下定决心:
“去寻个会模仿字迹的人,临沈月初的笔记,抄这首诗送给莱西。”
她不是喜欢沈月初么?
收到心上人的纸条,总能验证她真实的反应吧?
**
“我的信?”
莱西将信将疑地从门房手中接过信封,带回院中,对着日光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半天。
信纸精美雅致,但上面的花纹均出自写信之人的手笔,虽然看起来贵重,但实际上并未超出沈月初的购买能力。
白日授课时,沈月初分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