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信知她没犯糊涂,立马笑逐颜开地合上院门:“那你之前还拼了命要去照看沈重澜。”
“他不一样。”
这句话一出,楚春信便又把门闩拿了下来,砸了两下手心,大有如果莱西胡说八道她就揍人的架势。
莱西歪头,示意她别胡来:
“先把院门关好。”
因莱西坚持推辞,秦国公没在院中安排仆役。
落闩之后,院内只有莱西和楚春信两人。
莱西靠在水缸边,借稀薄月光赏了会儿鱼,眼看楚春信等急了、恨不得把她当鱼炖汤,才收拾好心情,慢吞吞地说:
“他是我哥哥。”
楚春信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天爆笑:“小莱,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只拿你当妹妹吧?你现在觉得他是好哥哥,是因为他还没得手,等他成功窃取了莱家的权势,到时候是什么样儿,还说不定呢。”
“不会的。”
楚春信急得像是浑身都有蚂蚁在爬:“人心隔肚皮,你怎就知道他不会?”
莱西这才意识到刚才那话存在歧义:“我的意思是,他只能是我哥哥。”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对她而言,沈重澜就好像是一匹良马。
马固然是可以宰杀烹饪的。
但伯乐只会将良马视作优秀的运输工具,注意不到它的食用价值。
楚春信终于舒坦了:
“行了,今晚暂且放你一马,睡觉!”
莱西目光微动:
“等等。”
她可能还要再做一件对不起楚春信的事儿。
上辈子始乱终弃的债,她还是等以后再还吧。
**
次日早,不等楚春信去找秦国公,裴府嬷嬷便敲响了院门。
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她的任务,就是把这两位大小姐给劝走。
虽然府内近日留宿过不少前来吊唁的朝臣,但莱西和楚春信到底和他们身份不同。
尚未出阁的女儿家,又和裴家非亲非故的,逗留时间久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口舌。
院门迟迟没开。
嬷嬷皱起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树影:时候也不早了,哪家的姑娘生的这么副懒骨头,这个点还敢睡觉?
身为晚辈,敢在长辈面前如此怠慢,将军府的家教可见一斑,也难怪老爷之前和莱家不对付了。
思及此,她敲门的力度更重了些:
“莱小姐?”
许久之后,楚春信才来应门。
她领口微敞、脸颊酡红,醉人的眼眸中蓄满了睡意,俨然一副好梦被打断的模样。
嬷嬷对二人的评价又低几分,碍于身份,仍旧做足了面子功夫:“老奴见过小姐。”
她安静地等了会儿,久不见第二人出来,忍不住多看了楚春信一眼。
“嬷嬷在找小莱妹妹么?她啊……”
话说一半,这懒洋洋的美人便掩唇咳得撕心裂肺。
待她拿下袖子,嬷嬷明明白白看到那上面沾了一大团血。
不是才睡醒。
这是病了。
尊客前来吊唁,却在裴家染病咯血,若是传出去,消息实在不好听。
嬷嬷暗道一声麻烦:“啊呀小姐,您现在这身子骨可吹不得风,老奴送您进屋说话吧。”
楚春信没有意见。
等她重新靠在榻上了,才接着刚才说到一半的话,继续讲莱西的去向:
“她昨儿半夜去替我寻药了,若是运气好、赶上小姨她们脚程不快,说不准,今天应该是能碰上面的。”
嬷嬷人都听傻了:“啊?去寻大将军?这府中有医师,外头还有药铺,莱小姐何必舍近求远呢?”
楚春信又咳了起来。
病弱时的她美